第688章 失去她，就不能活
她以为这次的惩罚就和以前一样，只要意思够了，她服软了，他应该也会心软。
可是一直到下午，她写试卷写得手都酸了，他也半点不为所动。
甚至还冷酷地提醒她：“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到了我就收卷。”
季清窈“啪”地一下放下笔，委屈地看向对面。
“我又没有犯什么错，凭什么要受这些罪！”
蔺执炎淡淡道：“你确定要和我争辩？”
和他争辩，若是输了，作业很可能会加倍……
季清窈咬牙，不甘心地重新拿起了笔。
这次，蔺执炎的心肠格外的冷硬。
她连着写了快一个星期的作业。
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忙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晚上一沾枕头就睡，过得比高中时还累。
每天晚上都在冷战，各睡一边。
每天早上醒来她都在中间，可身边总是冷的，半点没有他的痕迹。
一开始冷战只是赌气想要他哄，可那么多天他都不为所动，她就觉得有些难过。
今天从早到晚，她都没怎么和他说话，作业也一板一眼地全部完成。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却没回主卧，自己去次卧睡了。
蔺执炎慢一步从书房回来，看到漆黑空档的卧室，在门口顿了顿。
次卧。
季清窈将脑袋都蒙在被子里。
她睡觉的时候总没有安全感，他在身边的时候没什么，他的怀抱仿佛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靠过去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找回了以往的坏习惯，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突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
“起来，回房间。”他命令一般说。
季清窈这几天讨厌死了他的命令。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没有理他。
床边安静了一下，然后被子被猝不及防地掀开了。
壁灯昏暗的光线里，男人俯身，嗓音低沉，不容拒绝：“自己走，或者我抱。”
他若无其事、好像她的赌气什么都不是的语气，让她心头一阵火气，猛然推了他一把，“我在哪里睡有什么区别？反正……”
她话没说完，眼睛有些酸涩，将被子又拉回了头顶。
房间里又一次沉默下来。
良久，蔺执炎情绪莫测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过分？”
季清窈愤愤地拉开被子，“难道不过分吗？！”
要她学习，不是不可以，让她除了课本再学多余的知识，只要是他希望她去学的，她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但是她讨厌他对她冷淡的态度，好像不在意她了一样。
“我又没有真的喜欢其他人，你明明看到了那是你的照片……”
她委屈又难过。
昏暗中，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俯身，轻轻抚摸她的脸。
壁灯光线不甚明亮，却也能让他看清，她的眼睛水雾蒙蒙，刺痛了他的心。
可他面部轮廓的线条依旧冷硬。
“我知道，你没有喜欢其他人，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但是乖宝——”
他抓住了她小一号的手，放到了心口。
“你知道你的一个玩笑，有多伤人吗？”
季清窈呼吸一滞。
她隔着一层衣服，隔着皮肉，好像触碰到了里面跳动的那颗心脏，好像感知到了其中残余的痛苦和难过。
“你喜欢上其他人，你不爱我了，你要离开我，这样的念头，我平时都不敢去想，因为每一次触及，都会感到痛彻心扉。”
“可你竟然还亲口对我说，这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季清窈哑然无声，神色怔怔。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可光线昏暗，让她看不分明。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声音低哑，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乞求，对她说：“看到你每天那么累，每天不开心，每天和我赌气，每天远离我，我又何尝不痛苦。”
“但我要你记住这次的教训，再也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季清窈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来，眼泪顺着眼尾滑入枕头，消失不见。
她伸手，抱住了上方的男人，愧疚地说：“……我错了，再也不那样逗你了。”
她从不怀疑他对她的爱，所以如他所说，惩罚她的同时，他只比她更加痛苦。
说不清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在女孩的小手抱住他的那瞬间，蔺执炎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他猛然抱紧了她，亲密地与她耳鬓厮磨，侧首吻去她眼角的水迹。
动作珍视得仿佛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别哭。”
他小心地将她抱起，重新回到主卧。
这一晚，她重新在他怀中安然睡去。
蔺执炎低头看的时候，她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秀丽的眉眼间都是依赖。
他轻轻吻去那细小的泪珠，手指温柔地描摹她的眉眼，眼底汹涌着深沉的爱意。
只是一个玩笑，就让他这样伤筋动骨、难以接受，他无法想象，她如果真的离开了他，他会怎样。
大概，会疯吧。
蔺执炎苦笑着想。
不知不觉间，她仿佛已经与他骨血相融，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若是失去，就不能活。
这一晚，季清窈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第二天洗漱换衣都是蔺执炎动的手，她一直迷迷糊糊地任他摆弄，最后被他抱下楼去吃早餐。
冰封了一个星期的熙园，仿佛突然来到了春天。
如履薄冰了一个星期的佣人们，感受最为鲜明。
终于不再小心翼翼、连笑都不敢笑了！
众人以管家为首，几乎要喜极而泣。
季清窈只感觉今天的早餐吃得格外热闹，佣人们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心情都肉眼可见的好。
吃完了早餐，季清窈突然想起什么，眼巴巴地看向蔺执炎。
“那个学习计划……可以作废了吧？”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蔺执炎温柔一笑，摸了摸她脑袋，给了肯定的答案。
季清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说：“以后可以不用上晚自习，并且隔一天上一次课，其他的不变。”
季清窈傻眼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欺骗，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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