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娘，别卖弟弟
姜梨花上辈子是个不婚主义者，也没养娃经验。
虽担了两个孩子的责任，但也没想真跟他们培养什么母子亲情。
她朝金花婶笑笑，“有劳婶子了。”
“诶诶，走吧走吧。”
别过村长一行，两大两小便一起离开。
目送几人背影，村长媳妇叹气，“她若真能立起来，学学金花，说不定真能把两孩子养大。”
村长却只是摇头叹气。
想到往后可能还得给娘三收拾残局，就有些头疼。
姜梨花跟着金花婶绕过几条小土巷，便来到比较靠山的两座屋子前。
左边是一座由三个尖顶茅草屋连一起的土屋，周围用篱笆圈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来。
右边是一座木屋，正中间只有一间偏大的屋子，屋顶也用茅草盖着。
周围是一圈用手臂粗的木头做成的木栅栏，高达两米，所以没法看太清楚里边的具体格局。
“这就是，别看屋子破，但还算结实，我偶尔也会打扫，你再收拾一下就行，很多东西屋里都有，缺什么跟我说，我先借你用。”
金花婶边说，边打开院门铜锁。
三人跟着进院子。
姜梨花才能看清楚里边的格局。
除独间的木屋外，折角右侧还有一间矮小些的小木屋，看起来是灶房。
中间是一个大约三十平，长方形的院子。
此时院中一大半种了些蔫不拉几的小白菜。
这些菜，姜梨花只需扫一眼就能看出一堆毛病，不觉就有点蠢蠢欲动。
职业病犯了。
“这是我种的菜，你们也可以先摘来吃，虽然有点苦涩，好歹也能吃饱。”
说话间，金花婶又打开中间大屋的锁，推开门。
大屋约有50平左右，空间还挺大。
中间也弄了一片木栅栏隔出两个空间。
不过没有设门。
外边一间是堂屋，中间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木桌，还有三个矮竹凳。
墙壁上挂着一些古旧简陋的日常品，比如斗笠、蓑衣之类。
墙角还放着一些农具。
里边的空间是卧室，只简单放了一张用长凳和木板架起来的木床。
对面还有一个简陋的柜子，和两个叠起来的木箱子，除此外就没其他。
院子右侧的确是一间灶房，空间不大，大约5平左右。
里边搭了一个单孔土灶。
灶台上还放着一些陶锅瓦罐。
“原本有些木碗，也是阿成自个做的，不过太久了，都长霉不能用，等会我给你们拿两个碗过来，你们先凑合着用。”
“好，谢谢金花婶，你可帮我们大忙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
金花婶爽快摆手，“嗨，谢就不用了，说实话，我也是可怜这两孩子，只希望你往后能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我还要回田里忙会，你看看先收拾屋子，有什么需要晚点回来跟我说。”
说完还把一串钥匙递给她，“这支是我院门的钥匙，里边有口井，你也可以去打水，灶房没上锁，有什么需要也可用，门口有柴火，火折子在灶台小架子上……”
金花婶絮絮叨叨的跟她交代一堆，都不怕她会把她家东西偷了。
姜梨花听着她一声声叮嘱，只觉暖心。
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遇到如此糟糕开局。
能遇到像金花婶这样的善心人，也算是她霉到深处，时来运转了吧。
金花婶交代完，便急匆匆走了。
姜梨花目送她离开，转身就看到两个眼巴巴瞧着金花婶背影，小脸黯然的小孩。
两小孩察觉到她的目光，顿时又拘谨起来。
丫丫还下意识把弟弟往身后挡了挡。
姜梨花嘴角抽了抽，心想原身也是真造孽。
丫丫很善察言观色，见她神色不好，更加害怕。
她颤着声音，壮起胆子道。
“娘，别，别卖弟弟，卖卖我吧，我可以干很多活，大伯姆说，再，再过六年我就能生娃儿，我我我比弟弟值钱。”
她明明害怕得身子都开始打颤，却倔强的瞪大眼睛，眼里没有一丝孺慕，只有绝望的恳求。
姜梨花愣了瞬，心脏陡然一抽，唇也不觉抿紧。
男孩听到姐姐的话，立刻想哭，又不敢哭，只敢抽着鼻子抱住姐姐。
“娘，娘，卖狗蛋吧，狗蛋是男娃，以后干活肯定比姐姐厉害，呜，不要卖姐姐。”
“不对，狗蛋吃得多，我吃得少，别人家不会喜欢吃得多的人。”
两姐弟顿时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贬低起来。
姜梨花一开始还有点鼻酸，听着听着，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直接把院门关上，朝两孩子走过去。
见她过来，两孩子身子一颤，顿时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
姜梨花走到他们跟前，蹲下来，视线与他们平视，语气严肃。
“我从没说过要卖了你们，以后也不会卖你们。”
两个孩子依然僵着身子，面上没半分喜色。
姜梨花也没继续哄着，而是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想留下，以后就得好好干活。”
两孩子戒心太强了，这会估计她保证什么都不管用。
倒不如先用雇佣的法子来安他们的心。
果然，两孩子闻言，眼睛顿时多了几分神采。
丫丫立刻道：“我我能干活，能干很多很多活。”
狗蛋也忙道：“我也是，我会挑水，喂鸡，扫地，洗衣服……”
细数的都是他们平日在陈家干的日常活计。
姜梨花回想着往日他们的生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了眼女孩脸上还很明显的红痕。
她道：“行，那现在我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两娃立即闭嘴，眼巴巴的瞅着她。
姜梨花指指小菜田，“你们先帮我挖五颗小白菜，我去隔壁打水，等会还得你们洗菜。”
两娃立刻乖巧点头。
姜梨花这才进灶房拿了两个可以盛水的瓦罐出来，带着钥匙串去隔壁。
两娃目送她离开，才放松下来。
狗蛋探头探脑，用气音小声道。
“姐姐，我们不会被卖掉了吗？”
小丫头满脸严肃，“不一定，如果外婆和大舅也想卖我们，娘肯定不会拦着。”
狗蛋顿时又紧张起来，“那，那怎么办？”
“娘暂时不想回外婆那，我们就努力干活，只要我们能干很多活，娘就不会那么快卖了我们。”
狗蛋恍然，忙点头，“我会干活，我最会干活。”
说完赶紧跑到菜地蹲下来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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