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2章 你生了什么病

可是他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必须准备接受这一切作为常态，于是他也只能强装着笑容，努力吞咽着，装作一副很享受异域风味的样子。

至于张卫年珍藏了许多年的佳酿，也不过是云镜以前从西封山带回来的青稞酒，同样粗劣的难以下咽，可是没有办法，许伯达只能忍受着烧心的感觉，有一答没一答的与张卫年说着话。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完全是南辕北辙，张卫年在一直向许伯达讲述他如何治理凉州，这个过程有何等艰险，又有何等的不容易，对许嵩有何等地尊敬，直恨不得把过去那些年中他跟许嵩说过的所有话都重复一遍。

可是许伯达的兴趣却在杜西川的身上，虽然他与杜西川相识仅仅只有半个时辰，可是杜西川却引起了他巨大的兴趣。

在他所知道所有关于凉州的情报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杜西川，所以他对杜西川的认知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在凉州有了非同凡响的地位。

他没把杨家放在心上，即使流传了几百年，算得上当地的地头蛇，可是若没有三司审案，凉州都没有在许嵩的眼中，凉州城内一条地头蛇，如何能让他看得上。

他也能猜到周望海属于青州白马寺的身份，这个其实并不难，身处民间，又身怀绝技，热心于朝政的，整个大渊朝之中，也只有白马寺那些人罢了。

这也难怪，大渊的百姓一向来的原则都是莫问国事，会去关注这些事的人，除非是身有功名的那些秀才，便只有是白马寺的人了。

从某些角度来说，虽然白马寺一直自认为隐藏得很完美，可是对于地方其他官员来说，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谁都知道白马寺是太子的势力，太子已经时不时开始监国，这个时候，除非自己不想保住自己的顶子，否则谁敢“发现”白马寺的力量？

所以许伯达也如同杨一平一样，对杜西川在白马寺中的地位感到好奇。

同时，关于杜西川与段不平的关系，他与俞洪的判断一致，也认为杜西川是段不平藏在凉州的未来接班人，但许伯达把两者结合了起来，有了一个新的判断。

大渊朝中白马寺将替代锦衣卫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锦衣卫正越来越向文职化方向发展——锦衣卫成员招聘时考核越来越多的使用文考而不是武考，在选拔人才时也是从武道境界优先改变为情报分析、行动策划和行动等综合能力优先。

可是锦衣卫现有的许多职能与刑部是重合的，所以按照许嵩所猜测的太子的心思，有意将锦衣卫分成三个部分，其中涉及到仪仗和皇室成员安保的，与禁军合并，涉及与刑部功能相重叠的，与刑部合并，包括诏狱，也交还给刑部，而对于百官的监察，以及涉及到对他国的渗透和反渗透等国家安全的，全部交给白马寺。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皇上手中一把刀的段不平，实际地位十分尴尬，他办过太多脏事，在朝中有太多仇家，只是因为承平帝还健在，而他的实力实在太强，所有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一旦承平帝过世，太子又对他不感冒的情况下，他的结局可以想象。

所以，许伯达认为，段不平正在通过培养杜西川，把势力慢慢渗透进白马寺，有朝一日，承平帝驾崩之时，他也可以借此进入白马寺，给自己谋一个好结局。

虽然只有半个时辰的接触，但是许伯达觉得段不平把杜西川培养得很好，甚至让许伯达感觉到威胁，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所以，许伯达要尽可能多地掌握有关于杜西川的情况，这样的话，他才可以综合判断，杜西川究竟已经成长到了什么程度，以备将来有所应对。

杜西川从里屋出来，与几人寒喧几句之后，便对二愣子道：“师弟，这位柳小姐身体不好，需要长期留在凉州治疗，她想学医，你的医理基础最是扎实，便由你来授她医术如何？”

二愣子看了一眼柳凉凉，又看了一眼香云，最后又看了一眼云暮然，才认真点头道：“好！”

一旁的许伯达立时凑了上来：“凉凉，你要治病，你生了什么病，严重吗？要留在凉州这个地方呢，这个地方缺医少药，能治什么病？不如早点回京，让御医替你瞧瞧！”

柳凉凉只简单地道：“我师父说了，我的病，御医治不了，只有杜神医才能治！”

许伯达看到柳凉凉的话中完全没有开玩笑和任意编造的痕迹，心里顿时大吃一惊，对杜西川的重视程度也是到了一个新高度。

他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便下意识想对柳凉凉说留在凉州城中陪她，可是念头一转，却对张卫年道：“张县尊，我想留在凉州一段时间，会不会叨扰您？”

张卫年连忙道：“许博士这是那里的话？您肯降尊纡贵留在凉州，是我张卫年生平最大的荣幸，别说一段时间，以后你愿意在凉州呆多久，便呆多久，那里也不用去，住在我的府里便是了，这里最大的缺点就是食物差了些，明日我便去青州请厨师，一定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许伯达又道：“杜神医，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考虑一下。”

杜西川连忙道：“许博士客气了，你但说无妨，你是我老师的客人，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替你办。”

许伯达道：“我听张县尊说，你现在正在读书，想要考取功名？”

杜西川道：“我是有这个打算，现在一边在行医，一边在看书！”

许伯达道：“兄弟我不才，对读书作八股还算有点心得，考过进士，中过探花，现在是国子监的博士，我在凉州的这段时间里，可以与杜神医一道读书，或许对你有所进益。而

而作为交换，我也希望可以向杜神医学一些医术，我们相互交流，相互提高，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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