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节 晚宴

　　“老夫不认为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王大人但说无妨。”叶百草见王靖说他不代表宋朝，已然对他失去了兴趣，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茶叶名为晨露甘峰，茶水入口时略苦，入喉以后口腔中中才会感觉到有一丝甘甜，只有凌晨时采集那种刚刚沾着晨露的新芽味道才最为正宗，这还是他从山中采集特意送给徐曦的。

　　“想必叶大人和荆大人已经能够感受得到，汴京城这次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决心了吧，如今新州已经正式被宋朝收复，任命了官员，只剩下云州、武州、蔚州和琢州、莫州和瀛州，而大宋现在已经拿下四个州，更重要的是，除了云州，其他的氏族都在之前和项家会战中损失惨重。”王靖笑了笑，“本官真想不到，项家还是真是一个如此难缠的对手”

　　项家以一己之力独自抗六个氏族，若不是最后时刻被秦家铁骑冲破阵脚，胜负还真是很难预料，却间接帮了王靖很多忙。

　　“王大人，兵力的多少，并不一定能够决定战争的胜负。”

　　王靖看了一眼说这话的荆简，摇了摇头，“这句话恰恰是本官常常说的，但本官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和你们辩论什么兵法，讲什么权衡利弊，只是有一句话想转告各位，现在，其实是你们选择站队的最好时刻，越是雪中送炭，效果越好，如果形势已经鲜明，到了那个时候，大宋可并不需要锦上添花。”

　　王靖讲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我想你们应该明白，虽然过程会很坎坷，但是最后胜利的一定会是大宋，更何况，现今的大宋已非昔日之弱宋，否则，汴京城会战时西夏和吐蕃联军又怎会被击溃，如今辽国又怎会坐视燕云十六州战事却按兵不动。”

　　“王大人，敢问一句，听说您曾经在成都府路担任过少尹？”叶百草突然插嘴道，在塞北之中，有关于成都府路府军的传闻，如同他们成名的纹车弩一般，崛起之势，就像一个谜一样。

　　成都府军在汴京城会战之中曾经大放异彩，但战役结束后，这支军队又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但历史的长河却永远记住了这支军队的光辉，即便如流星一般短暂，却让人难以忘记。

　　哪怕当时参加战役的人事后向别人形容起这支府军的可怕，听到的人也不以为然，总认为是在夸大其词，但实际上，对于那些亲身经历汴京城会战最后阶段的汴京保卫战的人来说，那遮天蔽日般铺天盖地接连不断的箭雨，不但完全不逊色于西夏重甲骑兵带来的威慑力，反而更加的可怕。

　　“不单单是这支府军而已，你们真的认为宋朝仅仅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么？”王靖笑道。

　　“怎么，王大人的意思是说宋朝那边还有什么后招？”荆简问完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这种机密的事王靖怎么会告诉她呢。

　　果然王靖看了一眼荆简，只是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荆简和叶百草就起身告辞，徐曦亲自送二人出府邸，而王靖仍坐在座位上缓缓喝着茶水。

　　不一会，徐曦回到了大厅内，看到了王靖坐在原位不禁有些嗔怪，“王大人，叶家和荆家的二位族长一直对这里不薄，您今天对待他们的态度可是有些过了。”

　　他刚才一直想插嘴，见气氛有些紧张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王靖看了一眼厅内陈旧的摆设，冷笑了一声，“徐大人，你看看你这里，再看看府邸里，春天都要到了那些枯叶枯叶都还没有扫，如果他们对你不薄难道连几个仆人都派不过来么？”

　　徐曦正欲张口，王靖又接着说道，“徐大人，你要记住，你在府衙的位置上，代表的是宋朝，宋朝的威严不容侵犯，现在的形势，正是云州选择站队的时刻，如果你不强硬一些，荆家和叶家是会漫天要价的，本官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大宋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里面浑水摸鱼……这其实也算是在帮他们吧。”

　　“可是这，这，这实在是……”徐曦听到王靖的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为了节省经费府宅里没有雇人打扫是事实，但荆简曾经数次要派人过来打扫均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认为连府里都要让别人过来打扫实在是太失颜面了，想不到这次却被王靖误会了，他又没法和王靖明说，难道他要说，‘王大人，我看你和二大氏族之间有点误会’，这在别人眼里不就成了，自己和氏族那边是一伙的了么？

　　徐曦思索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王大人，云州百姓生活疾苦，无论如何，还请您考虑一下他们，不要让战火波及到这里。”

　　“徐大人，你相信我，如果荆家和叶家能够和我结盟，他们只会生活的更好。”

　　“和你……”徐曦吃了一惊，难怪王靖这次来说他不代表宋朝，难道他是想自立为……

　　“没错，是和本官结盟，不是和朝廷。”王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徐曦的表情没好气的解释道，“徐大人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大宋终将收塞北这些州县所有氏族的特权，但你想过没有，到了那时，就算宋朝没有想法，那么靠着镖局和悬壶济世的荆家和叶家又如何生存？你难道认为大宋会允许一个拥有十多万军队足以威胁汴京城的势力存在么？虽然我们都知道，荆家和叶家仅仅是为了自保而已，但是汴京城会相信么？就算宋真宋相信，那下一任天子呢，他会安心么？”

　　徐曦点了点头，王靖所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自己不知道如何来应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王大人，那么如果他们和你结盟，你又准备如何去做呢？”

　　王靖微笑了一下，正准备回答，这时裴定方带领几个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裴定方看到徐曦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到了王靖面前，

　　“大人，我们人已经在城外驻扎好了，和你料想的一样，云州的军队只是做做样子，如今已经撤回城里了。”

　　“徐大人，本官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裴定方，是如今应州骑兵军团的统领。”见徐曦睁大眼睛看着裴定方，王靖拉过裴定方向徐曦介绍，同时又说道“裴定方，这位是云州徐曦徐大人。”

　　裴定方咧嘴一笑，向徐曦伸出了自己的手，“徐大人，您好。”

　　“你好你好”徐曦握住了裴定方的手，眼睛又瞟向了旁边的几位士兵，那几个士兵眼神清明，一身腱子肉，再加上腰间挎着的比正常战刀还要长一尺的战刀，光看着气势就彪悍无比。

　　他心里不禁感叹，这王靖来到塞北的时间还没有自己呆着的零头长，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样强悍的士兵，这么短的时间，不但收复了新州，城外还驻扎着一支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一些了。

　　“徐大人”

　　“啊！”

　　徐曦感到自己刚才有些走神了，又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王靖身上。

　　王靖双手一拱，“徐大人，这次我可能要在府上叨扰几天，不知道您这里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徐曦很高兴的点了点头，他和王靖接触不多但谈的很投机，一直呆在府里见不到个说话的人自然很是高兴，不过他脸色随即又变得有些尴尬，“房间是有很多，不过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不如今天王大人先去客栈休息下，待明日我找人打扫好了可好。”

　　府衙常年没有外人住，连以前很多下人的屋子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徐曦之前也没有想过王靖会主动要求住到这里来，到显得有一些措手不及。

　　王靖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见天色还早，便对裴定方说道“无妨，裴定方，你派几个人去协助徐大人，帮我整理出几间空房出来，待明日你再派些人帮忙把府邸整理一下，摆设该换的就换掉，也不能太寒暄了。”

　　“这个，这个不用，真的不用了……”徐曦在一旁直摆手。

　　裴定方点了点头，“是，大人。”

　　云州城城墙上，一队巡逻的士兵匆匆走过，现在夜幕已经降临，在城下不远处驻扎的宋军的营地，已经点起了无数个火把，在城墙上看去，颇为醒目。

　　荆家府邸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这些来人大多数都是来自荆家和叶家，今天这么隆重不是因为什么重要节日，而是为了等一位重要的客人，那人就是来自应州的王靖。

　　“知道么，听说今天这位客人来头可不小，我们荆家的命运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连以战斗家族著称的项家都被他剿灭了。”

　　“真的有这么恐怖？难道他将宋朝军队都调过去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最初应州三大氏族当时也有参与，但首先被击败了。”

　　“哼哼……”

　　“你冷笑什么？”

　　“你们根本就不清楚真相，事实的真相就是……王靖是宋真宗赵恒的——第——五——子。”

　　“恩，你这样一说我到是明白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来头这么大。”

　　几个守门士兵正说着，忽然见到远处知府徐曦和几个人走了过来，中间那个人一边和徐曦谈笑着一边朝这边走着，另外几个人有意无意的将他护在中间。

　　王靖等人还没有来到府邸前，就已经有士兵前去通报，不一会，就见到荆简和叶百草两人，领着身后一群人出门前来迎接。

　　“王大人，徐兄，宴会已经准备完毕，现在就等你们了。”荆简站在府门前笑呵呵的说道。

　　王靖和徐曦两人双手一拱，“有劳叶族长（兄），实在是有些不敢当。”

　　寒暄几句，众人簇拥着王靖进入了府邸。

　　宴会大厅内，金碧辉煌，一盏巨型吊灯挂在中央，单手举着食盘和红酒杯的伙计在人群中往来穿梭，镶嵌在墙壁间的几个大型壁炉里面木炭烧得通火，更加衬托出了厅内热烈的气氛，这里远离中原，已经有些色当人所在地区文化的侵入，和关内的摆设有很大不同。

　　王靖随着荆简他们来到了大厅内，一迈入大门，他就感觉到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映入他眼前的有很多身着华丽服饰的荆家和叶家高层人士，值得一提的是，从这些人的服饰上能够很容易分出来是哪一个家族，荆家和叶家好像对黑色和白色有着特别的偏好，荆家的人和荆简一样，大部分穿的是黑色基调的服饰，而叶家则是以青色为主的服饰。

　　还有一件事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次在宴会大厅内，不时有身材惹火的年轻女孩在里面来回穿梭着，女孩子的数量几乎占了宴会参加人数的近三分之一，这些女孩子每一个都气质淡然，脸色从容，长长及地的紧身裙，身材被勾勒的凹凸有致，她们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正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凑在一起聊着天，看到王靖来了以后，眼神不时的朝他望了过去，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这种场景让王靖立刻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口舌发干心跳加快，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原本脑海中盘旋的压抑气氛立刻无影无踪，心情也变得欢快了。

　　在荆简等人进入后，乐曲滕然响起，宴会终于开始了。

　　“王大人，今日所谈之事老夫想了很久，有一些不太了解的想法，比如说如果我们和您合作，与和宋朝合作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们和您合作，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荆简看叶百草闪到别处以后，借机问向王靖。

　　“漂亮”

　　“王大人，你说什么？”

　　“真漂亮啊”

　　“额”荆简楞了一下，顺着王靖的目光，就看到王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身上，紧身的晚礼服将她身材勒得更加饱满，那柳条般的细腰，微微突起的小腹，修长的美腿，淡黄色的披肩长发，以及眼皮上一层淡蓝色的眼影，有一种淡雅还有一丝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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