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节 睿智
“啊，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王靖慌忙摆了摆手推辞着，他原本已经决定等这次平乱过后，开春便前往辽国一趟，去看看耶律奥古公主，倘若这次和清虚公主成婚的话，到了那时候，不但赵恒和耶律贤两人肯定不会同意他同时娶两位公主，耶律奥古也一定不会赞成，更何况，看赵恒这么随意的把清虚公主给推出来，这么急于脱手，保不准长成什么样呢，那他这辈子的幸福可就彻底的毁了。
王靖正在胡思乱想着，但那边赵恒的脸却立刻沉了下来，“怎么王靖，难道你认为朕的清虚公主配不上你不成？朕可告诉你，清虚公主现在在朝堂之中，追她的人可是从城南排到城北了。”
“陛下哪里话，非但微臣不愿意，只是微臣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怎么回事，说给朕听听。”
“这个……”王靖低着头眼睛却在不停的滴溜转着，此刻他的大脑飞速的转动，不停的思索对策，首先，他绝对不可能对宋真宗赵恒提到耶律奥古，一个字也不行，一是耶律奥古已经好几年不见，除了打听出她仍旧未嫁，待阁闺中外，其他一无所知，说不定只是自己单相思而已，再者说，就算他喜欢的不是耶律奥古，他也不可能傻到说出自己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难道说清虚公主还不如这个女人不成？
“实不相瞒”，王靖一脸黯淡的看着赵恒，“陛下，微臣苦啊，微臣真的好苦啊，微臣在应州的时候遇到过刺客的袭击，当时微臣正在府内处理公务，忽然从窗户外跃进几个刺客，臣慌乱间只能拿起椅子进行抵挡，当时的情景真是惊险又万分，千钧又一发，幸好府衙侍卫及时赶到，才终于制服了刺客，虽然微臣没有受到什么外伤，可是却因此落下了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
“不举。”
“……”
王靖能够看到，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赵恒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显然在极力憋住笑意，毕竟一个大臣为国家尽职的时候，受到这样难以启齿的创伤，如果他在笑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好半天的功夫，赵恒总算是把笑意压了下来，他仔细的瞧了瞧王靖的下面，看那里平平的，便点了点头，“嗯，好像确实像你说的那么回事。”
“是的陛下，微臣所言非虚，清虚公主传闻中灵秀动人，倾城倾国，只可惜微臣身有隐疾，实在是太让人遗憾了。”
王靖谦卑的说道，心里暗骂着，废话，如果看到你个老头我也能有反应，我特么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不过既然是没有受到外伤，只是心理面受到惊吓，你那个地方虽然现在有些问题，但应该还会好起来的吧？”
“陛下所言极是，臣这次回到汴京城，就准备找一个圣手好好调养一番，希望可以愈合。”
王靖并没有把话说死，倘若以后王靖和耶律奥古在一起的话，如果赵恒问起来，他也正好有托词。
赵恒沉思了一会又说道，“好吧，那朕再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你这个毛病还是没有好的话，那朕的清虚公主也不可能再等你了。”
“实在太遗憾了，微臣这段时间一定要抓紧时间，争取早些康复。”王靖一脸的遗憾，心中终于长长的松下了一口气。
“对了，你准备一下，准备过些天到书院去。”赵恒又抛出来一句话。
“啊？”
赵恒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朕之前下过旨意，朝廷之中厢指挥使以上的武将，择优秀者均应该进入书院担任先生教二至五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王靖，你这次战役的突出表现，让朕看到了你对战场上的独到见解，朕希望你能够把你的这些经验教给其他的人，让我们大宋多一些有才能的人才，我大宋一贯文臣多而武将稀，目前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教官，你若没别的事情要奏，就先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赵恒挥了挥手，没有给王靖任何的解释机会。
“是，那微臣退下了。”王靖一脸的苦相，诺诺的答应着。
别人在这次战役中都飞黄腾达了，而自己却成了一名书院先生，呜呼。
“等一等，把这个东西拿走。”赵恒再次叫住了他，随手把身边的玉匣扔了过去。
王靖伸出手接住了玉匣，玉匣上面很精致，晶莹剔透，珠圆玉润，光这个玉匣价格就不低于十几万两银子，显然里面放置的物品应该极为贵重。
见王靖捧着盒子有些吃惊，赵恒笑道，“拿去吧，王国公。”
……
……
王靖走后，赵恒一边批阅着奏章不时的会笑一下，显然心情保持的不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吕蒙正见一贯不苟言笑的赵恒如此反常，并很好奇的问道，“陛下，您今天因何事这么开心？”
赵恒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个王靖背着朕在寰州做的一些事情，真以为朕会不知道，你看看这些密报，都是举报他的。”
吕蒙正拿过赵恒扔来的十几张密报，随手抽开了几张，都是护龙堂或者当地一些家族举报的信件。
“启禀陛下，寰州宋军统帅王靖贪婪无度，趁着国难当头之际大肆敛财，中饱私囊，土城将张家宝库和朔州刘家宝库被其收刮一空，巨额财产不知去向……”
“启禀陛下，我是寰州的一名小小的县丞，虽然身份卑鄙，但有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必须要告诉您，我举报这里的宋军统帅王靖，他意图谋反，我亲眼见到半夜中有几百名刘家余孽幼童被他派人护送走了，方向应该是北边……”
“启禀陛下，那个应州知府事王靖在占城之后胡作非为，将原本属于我们当地的金矿抢占而去，请陛下主持公道……”
……
“陛下，这些信件的真实性？”吕蒙正看了几封便扔到了一旁，在赵恒那里，还有一小摞举报王靖的密报。
“排除这些人主观的认定，事实上基本上和这些人说的差不多。”赵恒顺手把这些信扔到了旁边的壁炉里，壁炉里原本平静的炭火忽然因为这些信件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陛下为何还要对王靖……”吕蒙正有些不解，以赵恒的脾气秉性和做事风格，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鱼肉民众之官员，在以往若让他知道有知法枉法，最后证据确凿的，必定加倍处罚。
“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段，王靖在占领寰州时，若手段不强硬一点，不铁腕一点，恐怕很难让那里的局势稳定下来，得罪人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不得罪人我倒会觉得很奇怪，到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赵恒淡淡的说道，随即又冷笑了一声，“说王靖谋反这一点更加不可信，倘若他真的想谋反的话，为何又要替朕击败张家和刘家，而仅仅放走了那些孩子，以这五年他为宋所做的事情，朕相信王靖的忠心，也相信他的做法绝对不会对宋不利。”
如今大宋宋已经基本平定，赵恒心里很清楚，刘家强横时尚且被击败，就算那几百名刘家遗孤逃走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话要反过来听，能够在这种时期甘愿冒着诛九族的奉献放走这些刘家孩童，也间接说明了王靖这个人心地善良，更加可以让朝廷放心使用。
“至于说王靖侵吞巨额财产，朕到以为，若一个人什么都不爱好，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比起朕的江山，那些黄白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朕可不想落下一个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就枉杀功臣的口实，”
讲到这里，赵恒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又笑了出来，“更何况王靖以后将会是朕的女婿，那些财物就当作朕提前给清虚公主陪送的嫁妆吧。”
在赵恒的想法中，如果王靖成为大宋驸马，那王靖的家产就相当于赵家的家产，对皇族来讲，只不过是左手倒到右手而已。
“陛下所言极是。”吕蒙正点了点头，毫无疑问，宋的律法最终解释权掌握在大帝赵恒的手中，他说对的就是对的，他说错的就一定是错的。
不过，吕蒙正在心里摇了摇头，假若换一个人像王靖这么干的话，恐怕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听到这里，吕蒙正突然明白了赵恒的用意，“陛下实在是高明，这次让王靖前往军事学院，肯定会和清虚有接触，两人接触多了，自然会产生爱意。”
“呵呵，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清虚，朕现在年龄大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朋党之争，太子之争愈演愈烈，群臣各种忙着选择阵营，就如同朕马上就要死了一般。”赵恒讲到这里，眼睛中腾然升起一阵怒火，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自古帝王家无情，他当初也是一步步从争夺太子走过来的，很清楚自己无法去改变。
“朕将王靖放在书院呆一阵子，就是想让他能够置身事外，以免被卷入到这些斗争之中。”
……
皇宫大门前
裴定方和狄青等十几个府衙军官焦急的在门外等待，不时把头向宫里张望，在一个时辰以前，杨延昭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王靖现在正被宋真宗赵恒召见，让他们等一会，但直到现在，宫中仍然是毫无动静。
“狄青，大人不会是被陛下给抓起来了吧。”裴定方一脸的焦虑，在大门前的台阶前不停的走来走去。
狄青和身后的十名军官身材笔直的站在宫外空地上，他们看着裴定方，脑袋跟随着他缓缓的转动。
“裴定方，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至少五遍了，大人怎么可能会被抓起来，陛下要是真想动手，在汴京城那么多机会，也不会等到今天。”
“可是那怎么还不出来……”
“裴定方，你先休息一会，你这样在我面前不停踱步，我眼睛都快被你搞花了。”狄青一脸的无奈。
“是啊，我就算没事，也得被裴定方给想出事来。”
“啊，是大人的声音。”
狄青和裴定方等人齐刷刷的向宫门口望去，见王靖正慢悠悠的迈着台阶。
“大人，您没事吧。”裴定方立刻喜出望外跑了过去。
“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有事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么，不过话说出来，裴定方看来你还是真在乎我的安危啊，不亏我待你这么好。”王靖很欣慰的看着他，这个跟随自己十多年的老部下，虽然人不咋地，但是忠心耿耿方面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那是当然，属下跟随大人这么多年，自然情深意重，更何况……”裴定方突然扭捏了起来，“大人你还欠我几百万两银子没有给我呢，你要是死了人家管谁要去啊。”
“……”
“话说到这里，我正好想问一下，大人这钱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我儿子可是准备娶媳妇呢，急等这笔钱用。”
“咦，前几天你不是还刚刚说起你儿子才一岁么？怎么，发育的这么快？”
“嘿嘿，大人你还是抓紧把钱给我吧，万一你哪天有一个好歹，不要给我留下遗憾才好啊……”
“裴定方，我送你三个字。”
“还我钱？”
“哥屋恩！”
“……”
“哈哈哈~”
旁边的狄青几位军官忍不住笑了起来，见王靖已经向远离皇宫的方向走去，他们也快步跟上。
“大人，刚才您在里面，陛下都和您说了些什么呢？”在离开皇宫后，狄青终于也忍不住问道。
今天宋真宗赵恒对王靖的做法确实很让他感觉到非常蹊跷，既没有按照常理在大殿封功，朝会结束后又让王靖进入到了内宫。
“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崇政殿对我聊了一会，顺便谈谈嘉奖的事。”王靖并没有看着他，他正将注意力放在街边商铺的红灯笼上。
汴京城现在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在最繁华的卡特蓝大街，放眼望去，视野中满是一片红色的灯笼，而笼彩带这些花费都是由皇宫出钱，并不需要这些商铺出资，这些商铺所需要做的的只是将这些装饰挂在店铺前的招牌上就可以了，在这几个月中，大宋宋各地的贵族无论是有军功的，还是没有军功的，为了赶上这场少有盛世，纷纷赶到汴京，现如今，汴京城的所有高档酒楼早已经被订购一空，天天爆满，在大街上甚至很容易会发现以往在汴京城也较为少见的王公贵族，三两成堆的在街上闲逛着，大部分的王公大臣都云集于此，这也让汴京城的商家乐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那些柜台上摆着奢侈品和古董的商铺，多年沉积下来的货物甚至都被抢购一空，不少商家门外都挂出了暂时缺货的牌子。
这几天这些店铺的销量，甚至超过了过年时那几天的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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