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场的决意
西洋洗衣店，启太郎将长田结花送来的衣服一件件送进新置换的洗衣机里。
他手里传来女性衣物特有的丝滑感，闻一闻，还粘有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呢，嘿嘿嘿……
等，等一下，男人？！
“啊——”
洗衣间传出启太郎的惨叫，他哭着双手高举长田结花的粉色【哔哔】，和另一个男人的浅蓝色衬衫跑到高翔面前。
“阿翔啊！长田小姐她！！！”启太郎悲伤地哭着，两道浓稠的鼻涕都流到了下巴上。
高翔始一抬头就被那件粉红的衣物吸引了眼球，但当他看清了是什么后就完全失去了兴趣。
他极度沮丧地垂下头，悲声道：“你拿着个睡裤在我面前晃个什么劲啊？我还以为......”
语塞之余，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启太郎还在哭哭啼啼，蹭到高翔的腿边渴望寻求安慰道：“翔！这代表着长田小姐家里——有男人啊！”
“......”沙发上的高翔把启太郎推开，将他手里死死攥着的睡裤和衬衫夺过来，自己走向洗衣间，“那又怎么了？”
“这就意味着她可能有男友了！”
“我又没兴趣。”
他暂时指望不上此刻的启太郎能够处理这单生意了，开始着手洗衣。
启太郎失魂落魄地跟进来帮忙，嘴里喃喃道：“也对......长田小姐这么优秀的女生，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我没希望了。”
高翔无奈地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脑袋里不住地胡思乱想。
送来洗的衣服里有男性的衣服，是家人？
还是男友？
他的身上是不是——
也有满身的死气呢？
……
距离西洋洗衣店几个街区外的一栋高级公寓。
豪华的公寓小区，绿化的力度显著，绿化面积明显超越了住户的面积。
守卫的数量和素质也远远超过了政府要员所住居住的保安等级，这里拒绝任何无关人员的随意进出，可谓之绝对的戒备森严。
这样一个高档又昂贵的小区，普通人是没法入住的，即使是身价极高的富商也难以在这里购上一室小平米的民居。
而想要入住这个小区，只需要获得一个公司的许可，那就是日本第一大企业也是这里的独资开发商——
Smart Brain。
从洗衣店回来的长田结花回到这个公寓，乘上电梯到达21楼，敲响那扇居住了好几天的房门。
咚咚咚。
门突然被拉开，中年女人凶恶的脸从里面探出来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和自己父亲的面貌极度相似的中年男人抬起头，冷冷地瞥她一眼，轻哼一声又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报纸。
沙发上与她年纪相仿，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女恶毒地嘲讽道：“说不定是找了野男人在外面寻快活呢！妈，把剩饭倒掉吧，她肯定都吃过高级料理了！”
三个人阴冷的视线落在结花的身上，一瞬间，她颤抖地仿佛如坠冰窖。
结花深深低头，久经鞭打的她不敢顶嘴，小嘴委屈地咧着，眼泪在眼眶里莹莹打转：“对......对，对不起......”
“浪费了你那份口粮......越想越来气！看我不揍死你个贱丫头！”中年女人恶狠狠扇来一个巴掌！
“呀啊——不要！”结花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呜呜地哭泣着。
咔吱——
她敲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站出一个面目柔和的男生，他困惑地开口问道：“结花，你怎么了？”
长田结花慢慢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前方，幻觉霎那间烟消云散。
没有那个要打她的凶恶女人，没有一直冷眼旁观的沉默男人，也没有煽风点火的恶毒少女。
他们都不在，那些坏人全都没来。
“木场先生？”许久，她才恍然回过神来，颤声问道。
木场勇志蹲下身将她扶起，轻声安慰道：“别害怕，一切都都过去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没错，一切都过去了。
死去的亡者已经都与过去斩断联系，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活着的备受家人、同学欺凌的长田结花，她是......
木场带着温如阳光的笑容，笑道：“我们是同伴不是吗？和同伴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结花眼角的泪水滑落，闭上了通红的眼睛，仿佛被木场那耀眼的光芒刺痛，轻声回应道，“嗯！”
......
几天后。
“我要去见Smart Brain的社长，你就留在家里吧。”木场嘱咐完结花才出门。
从洗衣店回来的结花似乎又想起了生前被寄宿的伯父家欺负的往事，他心下感叹，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呢。
开车直达Smart Brain的底部，他走进大门，很快有招待员将他接引到楼上。
“呀呀呀~是勇志小弟弟呢！姐姐我是十分想你啊！”
魅惑又做作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他皱起眉头道：“你们社长不是说了今天要约见我吗？”
“当然！”她一下子从木场背后跳到面前，蓝色眼影带着森冷的笑意，“希望你今天和社长见过面后，能愉快又积极地加入我们~”
“......”木场背脊不自然地一凉，随后自顾自地迈步而去。
“呵呵。”女人看着不搭理她的木场，微瞪着眼，用危险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可爱的男生呢。”
木场看了眼身前大门，上面挂了张“社长”牌子，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屋里立刻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木场走进屋，注意到地面上铺了层纯手工制作的高级地毯，屋里的书架上摆满了英文原著的金融书籍，应该是社长的男人靠在真皮沙发上，微笑地看着他。
“木场勇志先生吗？请坐。”社长抬手致意了下自己面前的那座沙发。
木场颔首道谢，规规矩矩地在社长面前的沙发上坐好。
其实在他心里，觉得这家世界有名的公司社长应该满头白发，倍露老态才对，没想到这么年轻，好像才入中年的模样。
一句话不说的社长看着木场，突然笑着开口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了？”
“啊，不是，我......”
社长伸出一只手虚按，安慰道：“没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个继任者......不过，这和我们今天的谈话没有多大关系。”
社长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笑意不减：“木场先生对于加入我们Orphnoch有什么看法呢？”
“这当然是好事，只是，为了增加更多的同伴而去杀人什么的......”
“呵，我曾经也有过这种迷茫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类什么的，但拥有了Orphnoch的力量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种低级的生命体了。”
他探过身子，深沉的眼神暗示着木场：“现在的你应该搞清楚的一点是，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人类是从哭泣中诞生的，但你是笑着生还是哭着死，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这分明是严厉的威胁了。
可木场还是死死坚守着：“不，我是人类！”
他从没有沉迷过Orphnoch力量的时候，这力量带给他的只有心底深处的痛苦。
那晚因为愤恨而失去理智杀了自己的好友和心爱的女孩......
不会再有那样的时刻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沉声道：“现在的我会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这力量也会不停地守护人类下去！”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
社长叹口气敛去笑容，慢慢靠回沙发，面目表情地喃喃道：
“这样的货色，真是......下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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