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夜散（上）
【屠杀】的出现让这场本来并应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出现了无尽的硝烟，也让今晚的这场事件也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雨果现在还不知道今晚的事件将会人们称为什么，但其必然会成为影响超越镭射体育场事件的重点事件，也许未来的历史也将被彻底改变。
渎者、九处以及天英，甚至包括于阴暗中活动的TAROT，今夜出现了能够与渎者为之抗衡的战斗机甲，也出现了隐藏于TAROT中的裂痕异端。
雨果看着天际也显露微光的天际，新一日的光明终于来临，而在这一夜中他的自身也发生了无数的变故。
自己的体内已经多出了一个有着数千年生命的灵魂，而自己的脑中也多出了一份极其隐秘的往事，其事关新维多利亚时代的开创，也标志着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将现身于世界。
一夜的时间，很多事情浮现世间，也有很多秘密待人探寻。
不过这些事情已不算是雨果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其需要的只有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自己不受欢迎的是非之地。
雨果对小杰道：“我们下一站要去哪里？”
小杰道：“远山公寓。”
雨果点头道：“你先行一步便可，我随后就到。”小杰点了点头道：“等你。”说罢其向后倒退几步身影逐渐凭空消失。
雨果思索片刻后转头对秋田道：“今天你便不必陪我了，去看看芝芝吧。”
秋田闻言一愣，随后默然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的身心中的确满是对芝芝的牵挂。
雨果道：“今晚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常人都是一时间很难接受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秋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雨果道：“我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过分受到干扰，我需要你的帮助。”
秋田点头道：“放心，这点小事不会影响到我的，我已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己了。”
雨果望着秋田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他的眼前不觉浮现出那个将自己拦住同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眼镜小胖，其早已成长为一个可独当一面渎者。
“那么，好运。”说罢雨果抓起地上还处于昏迷之中黑17，纵翼飞入夜空。
...
微弱的晨曦终于自天际照射下来，光明如约而至，但所有人的心中都还沉浸在阴暗之中，也许是战斗的硝烟遮挡住了光明，总之在混乱的医院现场中，没有人注意到那晨曦的存在。
高大宽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拥挤奔跑着，目光不断地四下打量着，以试图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其周围早已乱成了一团粥，无论高大宽如何远眺嘶喊都无济于事，他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消失于人海之中。
但高大宽不曾放弃，其一直极力地寻找着，好似一个永不感到疲惫的铁人一般。
终于他注意到了一辆黑色的采访车，那辆车形状其很熟悉，他第一次与詹妮丝相遇便是在那里。
无以言表的喜悦充斥在高大宽的心头，其拼尽全力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赶到了采访车旁。车厢上门并没有上锁，高大宽随手推开车门跳了进去。
采访车内一片昏暗，只有两面显示屏幕上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詹妮丝！你在吗？詹妮丝？”高大宽站在车门处高声疾呼着。
“大宽...”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过来，这股声音虽十分微小，但在高大宽的耳中却是惊声的回响。
“詹妮丝！”高大宽再度惊呼一声，随后拼力地向黑暗的车厢中摸索过去，很快其在车厢地面上触碰到了詹妮丝的身体。
“詹妮丝，你没事吧？”高大宽扑到其身旁焦急地询问着。
黑暗中的詹妮丝苦笑道：“放心，我没事...只是受到先前爆炸的波及受了伤，感觉是轻微的脑震荡。”
高大宽闻言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随后高大宽指责道：“可是你的同事呢？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们不在这里。”
詹妮丝道：“他们已经出去了进行援助去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可是你也需要帮助啊！”高大宽喝道。
詹妮丝淡笑一声，随后用手在黑暗中摩挲在高大宽的脸颊上。
“放心，我这点伤情毫无大碍，只是轻伤而已，我还将所做到采访报道发回了公司，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天职使命，就算是死也值得了。而外面那些人他们...比我更需要帮助。”
说到这里的时候詹妮丝的声音不由得为之哽咽起来。
“大宽，你应该都看到了，那实在是...实在是太惨了...”最终詹妮丝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中的悲情，不能自已的痛苦起来。
高大宽一路寻到这里，中途中自然看到了那无数的残像，其心中也是万分地悲痛，那种惨烈的景象，即便是他这么一个见识过无数血肉惨景的汉子也不觉为之动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大宽，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人的性命就在那一瞬间便被无情地葬送，妨碍其不曾存在过一般，就好像...好像...”詹妮丝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形容词，受伤情况下的她几欲在这种悲痛中昏厥过去。
高大宽轻轻拥住了詹妮丝，随后柔声道：“放心，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说罢高大宽道：“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詹妮丝哽咽道：“我还好，你快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吧...”
高大宽摇了摇头道：“拯救世人已经不再是我的职责，今晚他们也并不缺我一个人，而你需要我，今晚就让我做一次你的救世主吧。”
詹妮丝闻言泪水更加从眼眶中流出，只是此时的泪水中参杂了无比的感动与幸福。
高大宽用自己外套将詹妮丝的娇躯包裹住，随后将其抱入怀中，随后走出车厢，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稳步穿行着。
詹妮丝的头靠在高大宽的胸膛上，嘴角处露出一抹小女人般的幸福微笑。
“大宽，求求你，将那些疯狂异类彻杀死，还在这个世界一份安宁。”
“嗯，我会的。”
...
月神少爷躺在一张舒适且昂贵的太空医疗床垫上，身躯被一个医疗袋所包裹着，医疗带下是其赤裸的身体，而其身体上则满是检测身体的仪器贴片。
月神少爷与床垫都放置在一辆移动病床上，床的四角各有一名身着月光色白袍的年轻人所把持着，他们全部都是来自白细胞小组的成员，在四个人的推动下，病床疾速且平平稳地在走廊间滑动着，车轮下发出极小的摩擦之声。
然而那滚滚的声音还是接连不断地涌入月神少爷的脑海之中，此时的他拥有着极其清醒的意识，只是其体内被注射了安神药剂，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松弛状态，这虽然让其感到很是放松却也不由得让月神少爷有些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技能，比如说排泄。
但此刻，即便他要想保持这份羞耻心也是无济于事的，以为他的身体已经不由得他说的算了，无论是身体机能亦或是自由。
月神少爷睁大了眼睛看着在眼前迅速略过的天花板，那是属于月神大厦中的天花板，月神少爷自幼于这里长大，自然对其无比熟悉，但此刻其却感到了以一种难以言的陌生。
病床很快被四位白细胞成员推入了一件宽敞的房间之中，随后床垫与月神少爷共同被抬起，其也十分稳当地被安置在巨大的病床上。
当安排完一切后，四名白细胞成员迅速退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仿佛那便是四尊幽灵一般。
月神少爷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依旧看着面前的天花板，仿佛要将将目力送入其中。
“天快亮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一个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此人早已在这个房间中等候多时，月神少爷也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没有面对他而已。
说话之人正是月神昊，此刻这个月岛中的巨头人物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朴素的的粗布外套，看上去很符合其人到中年的气息，若是让与其素未谋面过的人看见，必然无法想象其便是正片大陆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去了你的房间。”月神昊静静地说道。
“自你十岁之后我好像就从未进入过你的房间，无论之后的你都做了什么我都不加以过问，你可以在那里看你喜欢的电影，读你喜欢的漫画，甚至于摆弄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我自知并非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也相信我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好的父亲，所以为了弥补这份不称职，我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你最大的自由。但今晚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过问了。”
“诚然，对于柳甄敏的任用我负全部责任，当初是我太过放于警惕，才被此人蒙蔽了双眼，说来这还要归结于我对他的父亲始终抱有亏欠，所以才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一番，但...柳甄敏最终不是他的父亲，而柳正义也不再是十年前的柳正义了。”
听到柳甄敏的名字，月神少爷的眼睫毛不禁颤抖起来，但在其眼中却并未有更多的情绪表现出来，仿佛那只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名字。
“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说来这些也是我应当处理的事情，如果当初我多认真一些的话，也许便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了。”
“现在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一部老电影中台词：女人与小孩可以犯错，但男人不可以。”
沉默片刻后，月神昊道：“这一次是你我父子二人所能犯下的最后错误，之后无论你我都不许再犯错。”
说罢月神昊从沙发中站了起来，迈步向大门走去。
“父亲。”月神少爷忽然叫住了月神昊，月神昊也站定下来。
“可以不杀他们吗？”
月神昊微微侧头道：“你是说你的那些朋友？”
“嗯。”月神少爷点了点头。
月神昊冷笑一声道：“我倒是很想将他们全部杀死，然而却并不能如我愿，除了那个叫佐山人外，你的那些朋友都从这里逃走了，你能想象到吗？五个人以三种方式离开这里我却无能为力，现在在这里即便出现一个刺客在我额头上来上一枪我都不奇怪了。”
这一次月神少爷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惊愕的神情，不过这份情绪很快也收敛而去，随后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那么父亲，佐山他...”
月神昊道：“他现在被我囚禁起来了，但我并没有对他如何，在我看来他算是这群人中最重情义也是最无辜的了，我虽然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却也不愿伤害这样的人，同时也算是为你留下一个朋友了。”
“谢谢...”月神少爷声音干哑地说道。
月神昊道：“这种话在日后我并不想听到。”
“是。”
月神昊抬起头，在其背后是他的独子，也是这个商业帝国未来的首领，更是他心中的希望。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你打击不小，但我希望你能...”
“我无碍，父亲。”月神少爷静静地说道。
月神昊皱了皱眉随后道：“当真？”
月神少爷道：“今晚的事情让我看透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顿了顿后月神少爷道：“父亲，我准备好了。”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月神昊的眉宇间涌过数分复杂的神情，有欣喜，有惊讶，也有心疼。
“孩子，不必特意地勉强自己...”月神昊终于还是轻声说道。
“父亲，我是认真的。我已明白自己并不是适合当超级英雄的人，我此生注定都是一个于幕后的操纵着，这一切都时属于我的命运。”
月神昊无语，良久其终于点了点头。
“你长大了。”随后月神昊走到门前，当其打开门走出去后，其声音再度传入房间之中。
“好生休息几日，之后整个世界都是知道你的名字。”
随后房间门被关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一次，诺大的房间内只有月神少爷孑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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