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所谓神
对于父亲的说辞，月神少爷不禁有所出揣测猜疑，但月神昊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虽然月神少爷心中有并不算十分认可，但其也明白父亲绝对不会推翻自己所讲的一切，其中即便再有其他隐情也不会告之自己。而月神少爷此时也不苛求得知太多的细节，只要能够较为完整地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真相，他便有所满足了。
而同时令月神少爷更为在意的是西蒙·哈里森这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学者怎么会主动请缨加入到父亲的计划中来，一直以来月神少爷都以为是父亲将西蒙·哈里森纳入麾下的。
月神昊好似看出了月神少爷内心中的隐隐猜疑，其继续道：“当时你母亲的情况已很严重，我已无暇去管理事情了。不要说‘创神’计划，就是集团内部的诸多事宜也放权让其他人来管理，当时对你母亲我已作出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希望在其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能全程陪伴在其左右。”
对于这一点月神少爷还是有所相信的，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去世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中，父亲都带着自己陪伴在母亲左右，那同样也是自己与父亲共同相处最长的一段时光。
“在研究项目进行交接之前，西蒙·哈里森向我做出过保证，其可以用两年的时间就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的研究方向上获得成就，而其也保证会将领域率先针对于医疗方面，已第一时间内延长你母亲的生命。”
说到这里月神昊苦笑一声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同意让西蒙·哈里森来接手这样实验了吧。当时的我可以说是彻底地走投无路，所有实验项目都没有给我一丝希望与收获，而凭借当时的医疗科学技术对你母亲已毫无作为，那些医生所能做到的只是不断将止痛药注射进你母亲的体内，用呼吸机以及各种营养药剂来保持其身体机能，病房每个小时都需要无菌消毒。而你母亲便如童话中睡美人一般不断地处于长眠之中。”
说到这里，月神昊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后用手指用力地揉搓着眉心。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我也考虑过一个方案，就是时将你母亲冷冻起来，待许多年后科学技术水平就其患病领域有所突破之后再进行解冻治疗。这项技术已有无数成功的先例，可以说是最为保守高效的方法。”
“但对于这个方案你母亲予以拒绝了，她告诉我人为冷冻年龄的生命有违神明，也有辱尊严。她选择自然地活下去，哪怕会提前结束生命其也心甘情愿。”
“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同时我也不想让你母亲进入冷冻状态。因为同样的先例证明，也许那种治疗方法会在冷冻后的几百年后诞生出现，而那个时候即便其疾病得到了救治，生命得到了延续，其在世间也是孤零零的一人而已，那种灵魂上的痛苦是要比患病死去更为难受的。虽然她现身身患疾病，但你我还有更多的亲人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月神少爷不清楚那个时候父母做出了怎样纠结困难的选择，那种往事就现在从父亲的口中说出看似风轻云淡，但在当时父母二人又是承担着怎样的痛苦呢？
月神昊道：“在西蒙·哈里森向我承诺两年之内有所成就的时候我动心了。我告诉你母亲，我可以将其暂时冷冻起来，待两年后西蒙·哈里森的实验获得成功后再将她解冻救治。两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并不能过多的影响改变什么，而那时我们一家人便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你母亲的回答很简单，如果西蒙·哈里森无法取得成功呢？”
月神少爷闻言身体一震，其在适才的一丝惊喜后也随即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母亲所提的这个问题很关键，我的计划的所有前提都在于西蒙·哈里森的计划成功。而若是他的实验项目没有成功呢？两年后我该如何对待你母亲？无条件地将其解冻？在给予其巨大希望后再使其走向死亡？那种内心的折磨与精神刺激莫说是你母亲，即便是我也无法承受。而那时的我应该选择的便是延长你母亲的冷冻时限，从而极有可能陷入我之前所提到的悲剧之中。”
说罢月神昊将手从眉心处放下，重新睁开双眼，在经历了一夜未眠后，其眼球已变红起来，缕缕血丝遍布在眼角周围。
“最终你母亲拒绝了最后可能存在的希望，进而遵从了她的本心，按现在的目光来看她的选择是无比争取的。”
“我也自知冷冻计划的不可预知性，最终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一方面让医师对你母亲进行更加细致的治疗，力求进一步延长她的生命，另一方面我也开始全力支持西蒙·哈里森进行‘创神’计划实验，并且是我条件支持。”
“说来西蒙·哈里森并没有违背他的诺言，其从一开始便将目标锁定在医疗科研方面，虽然其并非是这一领域的高手，但其助手袁静在生物学领域有着很深的见解，也取得了不少瞩目的成绩，所以对于这对奇异的组合我还是有所信赖的。”
说罢月神昊顿了顿，最后用手刮了刮下巴后道：“而就在西蒙·哈里森全面接手‘创神’计划不久后，我得知了一个消息，他们...再进行人体的活体试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月神少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其声音有所颤抖地问道：“这就他建造那座福利院研究所的原因？他便是利用福利院作为掩护利用那些孩子来进行人体试验吗？”
月神昊点了点头道：“没错，但事实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那座福利院研究所并非是我出资建造的，实际上在很多年前便已建成，而幕后的始作俑者正是西蒙·哈里森，这些事情也是我在发现其进行人体试验后做了进一步调查后所获悉的。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晓了为何西蒙·哈里森会主动找到我主动请缨来完成‘创神’计划。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项‘创神’计划！”
听到这里月神少爷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当头一棒，彻底傻在了那里。种种事情可谓千回百转、柳暗花明，没在其认为事情真相有所揭晓的时刻，真相总会突然出现巨大的转折，而这转折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月神昊道：“为了治愈你母亲，我以家族藏宝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为标本进行科学实验项目，主要目的是引发存在于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之上的神奇力量来治愈你母亲。说到底这是一项医学类项目。我希望有神迹的发生而为其取名‘创神’计划。”
“但我不知道的是早在多年前西蒙·哈里森也已计划出了一个同名的‘创神’计划，只是不同于我的计划目的，西蒙·哈里森的计划目的单纯地只是为了‘创神’。”
这个时候的月神少爷终于有了一丝醒悟，其眼前原本那条清晰的脉络线已瞬时分开，而多出的那条属于西蒙·哈里森的脉络则更加扑朔迷离。
月神昊道：“我不清楚西蒙·哈里森的‘创神’计划有着怎样的起源契机，甚至抱有的是怎样的目的想法。我所探查出的结果是西蒙·哈里森已不满足其于学术界中所创造出的成就与结果，其想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就是创造。”
“世界上伟大的科学学者们往往并不是创造者，而是发现者。他们用自己敏锐观察力结合自己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发现了隐藏于这个世界之下的秩序秘密。而后人结合并利用其所发现的这种秩序进而创造出服务于我们的东西。比如桌椅、汽车、火箭、药物、网络。而实际上木材、金属、微生物以及电磁力本就都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人们并没有将其发明出来，而只是利用重重物质进行拼合改装，进而形成了某样东西。而这在西蒙·哈里森的眼中这种行为是停滞不前的表现。”
月神少爷呆愣愣地倾听着父亲的讲述，虽然其脑中已飞速转动思考着，但伴随思考而来的只有越发的震惊。当月神昊停止解释看向他的时候，月神少爷只有喃喃地感慨道：“这...实在太疯狂了。”
月神昊轻轻一笑道：“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为疯狂并不是任何手握兵权的武装实力，而是这些看上去文弱无比的书生。当他们疯狂起来的时候，世界都无法跟上他们的脚步。”
月神少爷咽了一口吐沫随后道：“之后呢？”
月神昊道：“在西蒙·哈里森的眼中人类只能利用现有事物进行研究与创造，这是人类的极限，也是人类这一生命所能达到的成就天花板。即便其能将领域面积无限扩大并加深，却无法更改领域本身意义，也就是说人类永远无法突破这层限制。”
说罢月神昊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张纸道：“在他眼中，人类便犹如生活在这张纸上的二维生物，无论其科研领域达到怎样的高度，其终究都只是这二维平面上的事物而已。”随后月神昊伸手将白纸撕为两半继续道：“而在三维世界中，这一切成就都是脆弱不堪的。”
看着那被父亲撕开的白纸，月神少爷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对月神昊道：“他...想跨维？”
月神昊摇了摇头道：“我的解释只是一直狭义的解释而已，但你单纯地将其理解成维度概念也可以。我就再此基础上为你是进一步说明吧。西蒙·哈里森并不是想要进行‘跨维’的探索与发明，其明白身为人类同样受限与那道领域限制之中，故而无法取得成功。他的想法是创造出一个更高等的生命。”
“更高等的生命...”月神少爷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看上去极其容易出口的词语令其感到惊恐与困惑。
如何能创造出更高等的生命呢？
月神昊很快对其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讲解。
“西蒙·哈里森的计划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便是信息传递，以信息来构造生命。”
“世人通常认为高维度较为低纬度更具有绝对的优势，其实有时候并不然，所谓优势只是相对而言。即便这个世界上真的具有一个绝对二位空间，人类也无法做到所谓的降维打击，因为维度与维度之间是有着绝对屏障的。就比如人类所在表达一维世界的时候只是利用一条直线，而真正的一维世界只单纯地是一条线吗？当然不是，那只是因为人类无法用绝对的三维的表达方式来表现的一维空间罢了，故而其只能做到一种形式表达，而这种形式表达并未实质表达。所以在这一方面，低维空间便开始展现出其优势所在。”
“比如这张属于二维空间的白纸上，二维空间的生物用一种我所能看到的文字来阐述一段话语，并于二维空间中表达出来，我便可以受到这份信息，而这段信息便可以对我产生影响。”说罢月神昊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月神少爷依旧有所惊恐地看着父亲，虽然在父亲的讲解下其有所顿悟，答案仿佛就在其嘴边呼之欲出，但其还是无法彻底领悟一切的本质。
月神昊便如极有耐心的老师一般，为月神少爷进行着最为细致的解惑。
“西蒙·哈里森想要传达的是一种声音，一个能让高维听到的声音。你试想一下，如果在一个思维空间中有一个崭新的生命，其宛如婴儿一般纯洁无暇，而他可以听见并理解西蒙的话语，那么随之时间的流逝其不断长大。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知识文化，而这些只是文化全部属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其对我们这个世界无所不知。而他作为四维空间的生命，拥有着撕碎三维空间的能力。那么他对于我们这个世界而言又算什么呢？”
“他，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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