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上饵
市井中的夜风向来是寒冷的，不过由于人类千年来不断文明发展，本是一阵袭过的夜风在高楼密集的建筑群落中不断撞击、盘旋，犹如误入迷宫的少年，在纷乱中寻找着出口。
无论是风还是人都有这种迷茫的时候。
井川现在既没有感到夜风的寒冷也没有感到少年的迷茫，此刻满怀的激动与喜悦冲击着他，大脑中的荷尔蒙量都在快速攀升着。
灰色的警车中空调的温暖给的很足，车顶上的警灯也已早被拆除掉了，使得车子看上去十分地不起眼，在这漆黑的夜幕中更是感受不到一丝气息。不过井川并不在乎，因为他身边现在所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偶像，虽然这个偶像已年过不惑，外形邋遢，怪癖种种，可是这并不影响井川对其的深切的敬仰。
偶像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粉丝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田梗今晚并没有抽烟，无论是细条长烟还是粗雪茄都没有，车厢之中难得有了一丝清净，不过从车中常年未换的车饰皮垫之中依稀还是可以闻到尼古丁的气息、田梗时而拼命地大口呼吸着，好像要从自己臀下的坐垫上吸上一缕香烟。
井川被田梗的这一怪异行为搞得糊涂，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从车内镜上偷瞄着田梗，细心留意着这位被犯罪分子号称为“梦魇”的前辈的一举一动。
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没有香烟身体所带来的困倦，田梗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眼泪从眼角处渗了出来。使劲地用手搓了搓脸，田梗伸手在怀里取出一颗果汁软糖，去了糖衣塞进嘴里大嚼起来，甜腻的糖汁让田梗感觉好了不少，没有香烟的时候，糖果对他的帮助也很大。
井川偷瞄着田梗，看着田梗像个孩子似的大吃糖果，不觉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发现了井川的想法还是感觉到自己一个人吃独食有些不妥，田梗从怀里又取出一颗软糖递到井川面前。井川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将糖接了过来，本来也想像田梗那样吃掉，奈何这几天来牙齿患病疼的十分厉害，这个时候更不敢肆无忌惮地去吃糖，只好尴尬地一笑，随手将糖塞进裤兜里。
田梗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嘴里嚼着糖，眼睛直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是一只在田间等待这田鼠到来的猫头鹰。
车中十分寂静，静的让人感觉有些冷清甚至有些不和谐，井川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使是等待任务也没有必要这样死板吧！于是井川决定没话找话和田梗聊上几句，一是打破冷清的僵局，二也是为了能够和构想更多地进行沟通。
“咳，前辈很爱吃糖的嘛。”井川试探地说道。
“嗯。”田梗不冷不淡地吐出了一个字，毫无任何感情成分在里面。
井川略感失望，不过依旧不甘心，清了清嗓子问道：“前辈在九处过得如何？”
“还可以。”田梗依旧是先前那种死人口气回答着。
井川再次碰上了个软钉子，若是平时井川绝对不会再追问下去，不过今时今人都让井川无比地好奇，哪怕再碰一鼻子灰也要追问下去。
“前辈，我们今晚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听到井川是在问工作上的事情，田梗为之正色，将嘴里剩余的残糖咽了下去道：“蹲坑，抓人。”
这话并不让井川觉得惊奇，毕竟自己与田梗的职业都很特殊，在这种时刻如果说不是为了抓捕某些疑犯井川都会觉得惊奇的。
“那我们要等候逮捕的是什么人呢？”井川问道。
“赤目巫女。”田梗口中冰冷地吐出这四个字，寒意凛然。
井川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脸上流露出一丝痛恨的表情。这几个月以来赤目巫女一词已经成了警视厅内部中的一个忌讳，在所有治安官的眼中，赤目巫女要比传说的的开膛手杰克还要残忍恐怖。
“那个残害了十余名学生的杀人犯？”
田梗点了点头，再次从怀里取出一块果汁软糖塞进嘴里。
井川怒视着前方黑暗的小巷处，仿佛要化身为一把利剑将潜于黑暗中的赤目巫女一剑斩杀。
田梗察觉到了身边这个年轻人高亢的正义感，微微一笑，伸手在井川的肩头上拍了拍，示意其要冷静下来，这时车内的通讯器突然想起传来了声音。
“一组准备就绪。”
“二组准备就绪。”
“三组准备就绪。”
......
“十组准备就绪。”
最后，高大宽的声音从通讯器上传来：“全体准备就绪！”
田梗拿起对讲机沉声道：“一切照计划进行，听从指挥。”
“收到。”
“收到。”
“收到。”
......
听到所部属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田梗稍稍地舒了一口气，眉心处不禁展现出一丝疲倦，不过田梗深知现在不是应该疲倦的时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第13区的特别突击队协助着此番行动，最后高大宽所培育的经营组织，田梗有信心它能完成任何的常规任务，不过此番的敌人是赤目巫女，田梗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与把握，而己方的底牌也是暗藏于黑暗中的几个九处精英。
田梗拿出PMT，敲打键盘发出几条信息，而后不久便受到几条信息，田梗看了信息后略感放松，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道：“兰兰，该你出马了。”
话筒中传来冷冷的一声答应，任何人都能从声音中听出杀意。
田梗略有担心道：“千万不要冲动，严格按照计划行事。”一向玩世不恭的田梗竟然如此一脸严肃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很难将平日里那个嘻嘻哈哈的邋遢萝莉控联系在一起。
再次传来一声答应，随后通讯中断。所有人又都重新陷入了无限的寂静之中。
这次井川并未再敢向田梗搭言，就连呼吸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息，因为他察觉到了田梗的此刻紧张的样子，这个犯罪者口中的“梦魇”如一头夜鹰一般盯着前方的茫茫黑夜，等狩着猎物出现的那一刻。
良久，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灰色警车内的一盏红色警灯闪起，随即刺耳的警笛声划过井川的耳膜，直击神经。就在井川被这突入起来地声响吓得一惊的时候，田梗已然对着话筒怒吼着：“行动！”
随即，一个箭步冲出车门，向着茫茫的黑暗中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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