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南宫明月
陆飞知道这南宫明月亦是嫡出,与南宫鹏南公望是一母所生,身份地位非自己这庶出可比。况且听说他极受南宫老爷子宠爱,从小在家族里便是众人围绕,真如明月一般。
自己方才打碎茶盏,是否要上前道歉几句。但见她在看书,若贸然上前惊扰,或又被她及旁边叫南宫小舞的少女一番奚落,岂不是自讨没趣。他想了一想,索性不理会。
又有女子询问这词是哪个神仙做的,他不胜其烦,索性装傻,盯着墙壁呆呆发愣,有人喊他也装听不见。
“他这是怎么了?”
“你难道没听说他治好了盅毒,却这里出了点问题,这是那疯病又犯了。”说话女子指指脑袋,吓得旁边几女都坐得离他远了些。
小环紧紧抓着他一条胳膊,神情显得有些担心。
皇城五少拘谨过后,渐渐故态复萌,大声说笑,荤段子乱飞。他们分别找自己中意女子聊天,只是那些女子多半对他们爱搭不理,或不冷不热,或直接无视。弄得几人碰了一鼻子灰,老大没趣。
陆飞正盯着墙上一幅字画出神,忽听到一少女缓缓走近声音,眼角瞥见是那南宫小舞。
“南宫平,明月姐姐让我来问你,那词到底是你做的,还是那什么神仙相授?”
小环认得她,央求道:“小舞姐姐,我家公子好像疯病又犯了。他发病时就会呆呆发愣。”她知道南宫小舞家族原本姓罗,因对南宫家族多年忠心,屡次立功,被赐姓南宫。现今依附南宫家族,也成了一个小的世家。这南宫小舞自小跟南宫明月一同玩耍长大,关系情同姐妹,因此她生怕南宫小舞误会,今后为难公子。
陆飞此时忽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恍如才发现南宫小舞一般,说道:“是小舞妹子,有何事找我?”
南宫小舞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陆飞道:“是梦中神人教给我的,也非我所做。”
南宫小舞眨眨眼睛道:“明月姐姐说,如果你能再做一首词出来,便宽恕你今日打碎茶盏之事。”
她这番话让人听来只觉有些无礼,偏配上她一副娇俏可爱的嬉笑模样,让人生不起气来。
陆飞微笑着:“那好吧,我赋一首《浣溪沙》。”
南宫小舞急忙跑到一处桌案边。楼上纸墨笔砚到处都有备好的。她握起笔来。
众人见陆飞又要作词,都慢慢安静下来。有的人已有些相信了,难道真是因为这南宫平得了疯病,脑袋突然开了窍,竟通达神灵。不然以他的资质,以前背那十首词,几乎去了半条命,就那样还是背得磕磕巴巴,有的词句要回想半天。现在却是悠然自得,说赋词就赋词,更气人的是,目前赋的这两首词,还一看就是可以流传后世的绝妙好词。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南宫小舞用笔记下,念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读罢让人唇齿留香,小妹今日大为受益。”
楼上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南宫明月美目泛出异彩,放下书卷,站起来向陆飞盈盈施了一礼道:“多谢三哥词赋相赠。”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南宫平为三哥,看他的模样竟不再觉得讨厌可憎,反越看越觉得顺眼。
陆飞回了一礼:“妹子不必客气。”
皇城五少坐了一回。见那些女子除了对陆飞热情,一口一个平哥哥,叫得亲近得很,对他五人则不理不睬,都觉得没意思。相互商议了一下,纷纷起身告辞。陆飞随着出来。
刚出了门,卫同庆抱怨道:“今日风头全被南宫老弟抢了去,我们几个成了绿叶陪衬。铭兰姑娘也不理我,真是没趣。早知今日不来了。”
黄平安与那小桃聊了几句,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却觉得今晚大有收获。
金喜乐道:“南宫老弟真是小气,分明有好词,却不肯分我一首。”
陆飞笑道:“都是临场发挥时,神人才传给我词赋。你现跟我要,却准备不出来。”
金喜乐半信半疑道:“那好吧,下次你做多了,给我留一首。我家中有绝美胡姬,可以送你一个让你尝尝新鲜。”
小环低了头,撅起小嘴。
眼见夜色已深,路上人流渐稀,众人纷纷告辞,各自散了。有的说困乏了,要回家搂着小妾睡觉,有的请其他人去他家喝酒,作长夜之饮。
陆飞推说累了,谢绝了喝酒,拉了小环往回走。走在街上,只见明月在天,凉风拂面。
小环一路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公子真的是才华横溢,看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就觉得好有趣,有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去。小环也感到脸上有光彩呢。”陆飞微笑不语。
他们仍去小门。像他这种庶出,住的院子偏僻,都另有小门出入,走不了大门。
陆飞想起外面的贫苦残酷,相比之下皇城中的繁华如同空中楼阁,梦幻般不真实,仿佛一碰即破的气泡。
小环上前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丫头将门打开,尚揉着眼睛。
陆飞见其他两个小丫头也都困倦睡着了,刚刚醒来。小环摸锅中的水已凉了,斥责她们不用心。陆飞笑说我也身子倦乏了,今天不洗澡了,都早些睡吧。他回了自己房中。
“我来服侍公子睡吧。”小环扭捏着走进来。
“不用了。你也累了,快去睡吧,我有事会叫你。”
小环扭着身子出去了,轻轻带好了门。
第二天陆飞睡到日头高起才起床,心中警醒:“来了几日,我竟开始这般懒散起来,明日得早起一些。”
梳洗饭毕,小环拿了一拜贴来,笑道:“今日一大早,金公子的家仆拿了这个过来,说是漓红轩新晋花魁今晚请公子过去。”
“漓红轩?那是什么地方?”
小环撇撇嘴道:“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陆飞转念一想,恍然明白过来。
小环喜滋滋道:“皇城四大花魁向来眼高于顶,多少王孙公子求见不可得。想是昨天公子的词一夜之间已传遍皇城。我听一个小丫头说,连咱们各院也都知道了。公子是一夜成名。这漓红轩新晋的花魁刚将旧的一个花魁比了下去,晋升为四大花魁之一。想是要跟公子求几首词,来巩固一下花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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