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开刀?
许青山赶紧回神请江黎等人下车,对着围观的村民们道:“乡亲们,这是我东家,就是我说那个很厚道的东家。往后有什么好货欢迎送到我东家那里去啊!”
许青山等不起,更不想福宝他们这么被人围观,赶紧带着人去了大哥家里。
围观的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马车拉的是许青山说过的东家啊。
“什么东家?我怎么不知道?”
“嗨,就是前些天许青山一直逢人就说的那个医馆老板吧!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他乱说呢!”
“这贵人看着面善,说不得以后可以去试试看呢,赶下回我手里有好货了就去试试看!”
“成!你去试了给我们反馈反馈,好的话我们也去!我原来那家铺子真是糟心死了,价格越压越低,一点不顾及这么久合作的情分的!”
“不过你说这许青山带着他东家回乡做什么?难道是找到了好靠山,他给他东家卖命了?”
“这不挺好吗,许青山那个情况,我说句不好听的,趁早放弃他大哥,投奔京城找个活路吧!”
村民们的议论纷纷自然被许青山等人抛之脑后。
许青山在前头带路,没一会儿,江熙等人就到了许青山大哥的家,破败的房子里,许青山大嫂正在抹眼泪。
“大嫂,快开门,我去京城请了我们东家来给大哥看病!”
门打开,瘦弱的大嫂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口的人,“你、你东家?”
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已经请过了,都说她丈夫没救了,伤口溃烂只能等死。
许青山这才火急火燎跑去城里,说去找什么东家。
原本她还想着什么东家,难道是京城里很有名的医师吗?他们哪里掏得出来问诊费啊!
没想到来到门前的是两个看着贵气又年轻的青年,怀里还抱着个眨巴眼睛的奶娃娃。
这哪一个都不像是能治病的啊!
她有些迟疑。
“哎呀大嫂,快让开,大哥的病情耽误不得!”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女人终于让开,让几个贵人进去。
“东家,我大哥在这间房子里。”
开门,一股恶臭味扑鼻。
江熙皱眉,立刻捂住福宝鼻子。
福宝果然被恶心得不行,她是胆子大,但是这种味道还真的是头一次闻到。
江熙发话,“老八,带着福宝去外头玩儿去,这里有我。”
江黎可不像江熙这样淡定,五哥一发话,他立刻就带着福宝出门玩儿去了,隔得远远还能依稀听到干哕的声音。
许青山红着眼,“……东家,多谢你不嫌弃,我和嫂子日日给大哥净身,可是伤口溃烂流脓,实在是得不到医治所以才……”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愿意大哥这样脆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外人眼里啊。
“无妨,先看看情况。”
江熙眼里看到的只有病患和病情,这点儿味道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门没关,许青山和大嫂担心地跟进来看着江熙动作。
病榻上的男人脸色已经黄灰,看着没什么生气,好像没多少活头了。
江熙眉头紧紧皱起来。
大嫂哭起来,“东家,东家,您看看我丈夫,您看看他……”
她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实在是寝食难安,活得辛苦。
江熙道:“还有救,关上门。”
许青山和女人大喜,江熙说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烧滚水过来,纱布还有吗?”
许青山连忙点头:“都有!都有!”女人则麻利地出去厨房烧水去了。
江熙来的时候就带了自己的医药匣子来的,东西全备。
“他现在高烧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再拖几天可能人就没了。”
许青山也哭起来,“东家,东家您说要怎么做,我们都听您的!”
江熙沉静的眼却直直看向他,许青山心头一跳,“东家?”
“你确定什么都可以接受?包括手术剔除坏死的肉?”
剔除???
许青山堪称惊悚地看着年轻的东家,“这这这……东家,您确定能治好吗?”
这肉都剔除了,人还能好吗?不会直接死了吗?
满天下也没听过这种治疗方法啊!
江熙的回答却很笃定,“不剔除伤口永远长不好,你哥哥也就不可能活下来。剔除掉,有些危险,却能活着。”
走到门口的女人目瞪口呆,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全。
许青山颤抖着唇发不出声音,原本柔弱的女人却忽然出声。
“我同意,东家,您动手吧。”
许青山惊讶地看着大嫂,却见她神色脆弱又坚定。仔细看去,她拿着盆的手都在发抖,却又一遍确定道:“东家,我信你,请您动手吧。”
江熙看了女人一眼,又看向许青山。
许青山:“大嫂……”他还有些犹豫,当至亲的生存与否交到他手里时,他实在很难做出抉择。
大嫂道:“青山,这些日子你为家里做的已经够多,我和你大哥都看在眼里。这事儿既然你做不了决定,大嫂不逼你。我是你大哥枕边人,我替你做这个决定,不叫你为难。”
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落到丈夫脸上,“何况你大哥已经受了太久折磨,若是能活下来固然好事一桩,若是活不下来……”
她脸上泪水涟涟,“你大哥也少些折磨吧。”
她是枕边人,也是亲眼看着丈夫如何从一个壮硕的汉子走到这一步的。
丈夫身体精神的苦痛,她几乎感同身受,也觉得苦痛了。
所以,不如做个大胆的决定。
选择相信东家,相信丈夫能挺过来。
许青山哑声;“……好,大嫂,青山明白。东家,动手吧。”
江熙点头,“我需要你们打下手。”
实际上就江熙而言,现在这个环境不够洁净,也不适合开刀。但是事急从权,只能和死神争分夺秒了。
他吩咐许青山帮着一起一点点剥下许青松的衣服,黏连在伤口上的极其难剥离开,两人都分外小心。
大嫂则听吩咐不断搬了水盆、炭火、纱布等东西进来。
等到许青松身上的衣服脱干净了,江熙看着许青松身上的伤痕都倒吸一口凉气。
溃烂流脓的伤口必须及时处理。
他吩咐大嫂用帕子拧干水,擦拭了一下溃烂皮肤之外的地方。
他自己则打开自己的银针包,精钢刀银针等都过了烈火,鱼线拿去泡了滚水做消毒。
而后要求许青山举着木盆等在一遍。
江熙为许青松上了麻沸散,不多时,原本高烧中因为疼痛紧皱眉头的男人松开了眉头,彻底睡了过去。
江熙就知道药效起效了。
他举起寒光凛凛的手术刀,下手稳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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