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师,我帮她讲
两天假期结束，周一一早，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成片成片的蓝白校服构成了学校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洛笙的数学成绩虽然已经在裴学神的辅导下更上一层楼，但修炼成神依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看着自己125的试卷，她依旧不敢放松一点儿警惕。
“第一节课趁着大家头脑还算清醒，我们来讲一下三校联考试卷的最后一道答题。”数学老师拿着三校联考的试卷走上讲台，用板擦拍了拍桌子，似是在给讲台下昏昏欲睡的莘莘学子们醒脑提神。
洛笙绷着小娃娃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手里的粉笔，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这道圆锥曲线的题是去年高考的最后一道大题，全省做对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大家打起精神来，我只讲一遍，听懂的就听懂了，听不懂的我也就不强求大家。”
洛笙悄悄地“哇”了一声，这么难的题，她忍不住侧过脸去看裴砚青，想要寻找一点和他的共鸣。
裴砚青现在正在单手撑着脑袋打瞌睡，少年睡颜俊美无俦，睫毛浓密根根分明，侧脸线条清隽，眉眼五官像是被画笔细心勾勒出来的。
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睡的这么香，多重要的题目呀，万一高考的时候真的遇到了类似的怎么办？
裴砚青睡得正熟，察觉自己的手肘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又一下。
等他睁开眼睛，只见洛笙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姑娘眼角圆钝，瞳仁似乎比一般人都要黑亮一些，带着纯良无害的乖巧感。
她抬头看了一眼数学老师，确认老师没有下来巡视的意思，压低声音凑近他，“要讲最后一道超级难的题了，你要好好听呀，不要睡觉。”
她的声音很软，压低的时候，鼻尖儿都是清清淡淡的玫瑰牛奶香气。
“洛笙，这次考试非常有进步。”数学老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来，说说你做这道题的思路吧。”
洛笙迷迷瞪瞪地站起身，眼睛看向黑板。题目里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神奇的是，组合在一起她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在全班目光的注视下，有些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
“不会”二字像鱼刺一样卡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只能用求救的的小眼神儿看向她的同桌。
裴砚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便直愣愣地对上那双冷如深潭的漂亮眼睛。
他眼角至眼尾的弧度弯而上扬，眼尾还坠着一点泪痣，不笑时看起来清冷淡漠，嘴角牵起，她读出他的唇语，“别担心，我会做。”
洛笙心脏重重地跳着，像是找到了依赖感，慌张无措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与此同时，少年清冷的声线从她头顶落下：“老师，我帮她讲可以吗？”
那道题是某年数学高考最难的一道题，原封不动的搬过来，据说那年高考难破天际，全省的数学满分好像只有唯一一个。
裴砚青冷淡开口，嘴里每念出一个公式，吐出一个数字，都有人小声惊呼，眼神儿完全不可置信地落在他身上。
等他完全把整道题用一种更加轻松简便却另辟蹊径的方式解答出来时，班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只是盯着他的方向看，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数学老师在内能说得出任何一句话。
“很好，思路清晰，数据准确，而且创新性非常强，这种解题的方式对于各种基础定理和原理的运用要求都非常高。”数学老师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情好的似乎要笑出声。
“洛笙，你要是平时有不会的题可以多问问你同桌。”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洛笙耳朵已经红透，睫毛轻颤，小小声回答道。
两人坐下继续听课，全班同学的内心此时此刻却是躁动非凡。
裴砚青，国际奥数竞赛的金奖获得者，次次考试霸榜全市第一，时至今日无一人能将他拉下神坛，但也是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一枚，长了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却连一个敢上前跟他说话的女孩儿都没有。
偷偷暗恋他的小姑娘手拉手可以绕海城一中操场好几圈，但他清冷淡漠的性子全校闻名，没有任何一个女生敢自取其辱地凑到他跟前去，只能把少女的小心思暗暗地藏在心底。
所以，他什么时候替女生说过话，别说替她讲题了。
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刚刚是在睡觉吧！！！
他在睡觉的时候被旁边的小姑娘戳醒，没有一丝怨气就算了，竟然乖乖地站起来替她回答问题。
天知道，吵醒这个巨佬睡觉是一件多么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之前也有小姑娘趁他睡觉的时候叫他，结果这个不解风情的直男，直接一记冷眼杀给人家姑娘吓跑了，差点当场哭出来。
莫非他和这个小同桌之间“日久生情”，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海城一中的大熊猫吉祥物，高岭之花裴砚青，喜欢上一个女孩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想想就令人激动。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洛笙后脚就把脑袋抵在了课桌上，小小口的呼出了一口气，吹的小刘海儿乱飞，七上八下又羞又恼的小心脏重重地落回胸腔。
她像个泄了气的小皮球，下巴抵在书桌上，这样看起来脑袋更圆，像是个垂头丧气的小蘑菇一般。
裴砚青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啦？”
洛笙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刚刚讲的，我没听懂。”
小脸侧过来，依旧抵在课桌上，脸颊的软肉被她挤压的有点变形，滑稽又可爱。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大眼睛眨了眨，小眼神儿幽幽怨怨，似乎在传递着“你懂得。”
裴砚青心领神会，把试卷摊开，放在她面前，“行，那我再给你讲一遍，你好好听。”
周林泽接水，正好在他们后面，心里默默地为洛笙默哀，十分怜悯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裴砚青讲题能把人讲死，直接从步骤一跳到最后结论，听不懂他就嫌弃你脑子的构造有问题。
那简直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让人不自觉怀疑人生。
周林泽也担心洛笙被这个毒舌精给荼毒，“洛笙，那道题那么难，不会也没事的啊，反正高考也不会考到。”
题不会没关系，毕竟全省能做出来的也不就一个人。
但万一被着毒舌精大少爷讲题給制造出心里创伤就不好了。
周林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天使，浑身都散发着拯救擦苍生的光芒。
洛笙干脆利落的摇头，攥着小拳头表示：“那怎么能行呢，我还是要听。”
周林泽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都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这傻姑娘还是没懂他的意思，罢了，他已经尽力了，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听天由命吧。
洛笙整个人钻到裴砚青眼皮底下，小动物一般趴在那儿，大眼睛乌溜溜的，看起来认真极了，是下定决心要和这道题死磕到底的姿态。
她用自己的小兔子圆珠笔戳了戳裴砚青的手背，“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上次那只小兔子送给裴砚青之后，她又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曾经厮杀在国际奥数竞赛的赛场，他握笔的姿势漫不经心而赏心悦目，笔下的公式，数字，漂亮又流畅，是真真正正的字如其人。
因为给她讲题，他压低了上身，洛笙感觉鼻尖儿都是他身上浅浅淡淡的薄荷柠檬味。
“听懂了吗？”
裴砚青白皙手指轻叩桌面，干净明朗的少年音色把洛笙从走神中拉回现实。
每个步骤都讲解的十分详细，公式定理掰开揉碎了分解到每一个细节里，连坐在他们前面的两个成绩不太好的小学渣都差不多听懂了，而后就怀疑裴砚青是不是被人魂穿。
“太难了，没听懂。”洛笙纠结的眉毛皱成波浪线，脸颊也鼓鼓的，老实巴交的说道。
刚才在看他，又不是在看题，能听懂才有鬼。
裴砚青昔日里清冽的眉眼无可奈何的弯下去，嘴角难得带了笑。
“那我再换一种方法给你讲。”他手里的笔末端带上些许凉意，轻轻地戳上她的额头，无奈道，“我这张脸能让你考满分吗？”
洛笙老实巴交的摇头。
“那就好好看题，不要看我了。”少年的嗓音清冷干净，落在耳边，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却又温柔的致命。
洛笙回过神，攥起小拳头表决心，点头如捣蒜。
此时此刻，站在他们后面准备静静地欣赏洛笙被裴毒舌精荼毒的周林泽已经彻底无语了。
原来裴砚青是会说人话的，不过他是只会对着他这个宝贝小同桌说人话。
看着那两颗凑到一起的脑袋，大少爷哪里还有往日一份清冷，语气里的温柔耐心都让他怀疑，他们认识的这十几年是不是都是一场梦。
接完水回到位置上，周林泽把水杯往苏姗姗桌子上一放，就垂头丧气的趴在课桌上，苏姗姗看小傻子一样的眼神儿看着他。
“你怎么啦？不就是让你去接个水，这咋还变身林妹妹忧郁上了。”
“你才是林妹妹呢。”周林泽不服气地怼她。
“那你这小媳妇儿受气的样子是闹哪样？大姨夫来啦？”苏姗姗好心发问。
“苏姗姗，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儿，怎么什么话都说。”周林泽显然被她的口无遮拦给惊到了。
“我觉得裴砚青要发春了。”
苏姗姗被他这么无由来的一句弄得懵了。
“什么意思啊？”
周林泽视线瞥向裴砚青和洛笙的方向，此时洛笙好像终于听懂了，开开心心地冒出虎牙尖尖，而旁边的少年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笑，眼神里的温柔能让人弥足深陷。
“我再也不是青宝儿心里的唯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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