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很快,便追上了那道黑影。
对方的轻功很快,可以说跟上官舞儿不相上下。
上官舞儿一路追着她,到了皇宫外。
她躲在暗中,一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发觉得有些熟悉。
突然间,她的眸光,闪了一下,惊诧地看着前方的人,“萍儿?”
她想起当日在王府里,萍儿的肩膀分明就受了很严重的伤。
现在,她又出现在皇宫外……
难道,前段时间,皇宫里出现刺客,这几日,禁军统领一直在全城缉捕的人,就是萍儿?
“奇怪,萍儿不是那上官舞阳的贴身婢女吗?武功竟然这么好,而且……她闯禁宫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舞儿垂眸低语,再抬眼时,萍儿已经翻身进了宫墙。
大内天牢里,守卫几位森严。
此时,夜深人静,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进了大牢。
她找了一间又一间牢房,终于在最尽头的那间牢房里,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那人浑身是伤,靠在牢房最角落的地方,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整个人处在奄奄一息之间,如果再用刑的话,怕是坚持不住了。
锁着牢门的铁锁被砍断,靠在角落里的人,敏锐地睁开双眼。
即使因为用刑而遍体鳞伤,可双眼在黑暗中睁开的瞬间,依然锋锐有神。
“褚将军!”
蒙面布摘下,露出萍儿那张绝美的容颜。
“萍儿!”
那中年男子在看到萍儿的那一刹那,吓了一大跳,原本充满刚毅的眼眸,瞬间被恐慌所取代。
“这是大内天牢,你来做什么?太危险了,赶快离开。”
长时间的受刑,让褚将军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沙哑。
“褚将军,我是来救你离开的。”
萍儿二话不说,扶起褚将军,欲往天牢外走去。
褚将军将萍儿的手拿开,神色严肃道:“萍儿,趁那些侍卫没发现,你赶快走,被发现的话,你我都走不了了。”
“褚将军,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不能让你死在皇宫里,就算拿不到我们要的东西,我也要救你出去。”
“萍儿,你听我说,你不是普通人,你不能因为我这条命,把自己的命陪在这里,我死不足惜,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褚将军推着萍儿往天牢外走,“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啊。”
“褚将军,别说了,我连你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谈什么大事,你马上跟我走,快。”
萍儿搀起褚将军,眼底的坚决,让褚将军无可奈何。
他如果坚持不走的话,萍儿一定不会走,还是赌一把吧。
在萍儿的搀扶下,两人一路小心地往外走。
“这些人被我点了昏睡穴,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我们等会儿只要避开了巡逻的禁军就能顺利出去了。”
“好。”
两人的神经一路上都是紧绷着的,眼看着宫墙就在前方,两人的眼底,瞬间看到了希望。
“褚将军,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正前方,突然间亮起了火光。
两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不好,被发现了,萍儿,你快走,别管我。”
“褚将军,跟我走。”
萍儿没打算丢下褚将军,正打算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巡逻的侍卫已经发现了他们。
“来人,抓刺客。”
萍儿心底一慌,扶着行动不便的褚将军,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得乱窜。
眼下,禁军还不多,萍儿还能应付,将面前几个禁军撂倒之后,她继续回来搀着褚将军离开。
“萍儿,你快走,我已经跑不动了,禁军很快就来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褚将军,我不会丢下你的……”
身后的禁军,开始穷追不舍,褚将军很清楚,继续下去,萍儿这条命也会陪在这里。
他死不足惜,但是萍儿……
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下一秒,他拿着先前从禁军手中抢过来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萍儿,你再不走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不要!褚将军!”
萍儿眼底一慌,刚要上前,褚将军的刀,便微微一用力,脖子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痕。
“萍儿,听我的,快点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再回来救我,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着什么。”
“褚将军……”
蒙面布下,萍儿的脸,早已经被泪水浸湿。
“快走啊。”
前方,禁军离得越来越近,褚将军已经下定决心不走了,萍儿没办法,只能咬牙丢下褚将军。
身后的禁军步步紧逼,萍儿被逼得在皇宫里绕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黑夜加上禁军的步步紧逼,让她在皇宫里迷失了方向。
突然间,一道黑影在她面前闪过。
她的眼底,顿时升起了一道防备,“你……”
话还来不及开口,手腕已经被面前之人握住,“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双眼,让萍儿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王妃……”
“别说话,马上走。”
面前的黑衣人,正是之前一直跟踪萍儿来到皇宫的上官舞儿。
没有时间去解释太多,上官舞儿带着萍儿一路小跑,躲避着禁军追踪。
却在半路上,又碰上了出来散步的轩辕缜。
两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也没时间去做思考,双方便交手了起来。
这是上官舞儿第一次跟轩辕缜交手,她一直很清楚轩辕缜的武功很高。
可她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轩辕缜面前,竟然只有勉强招架的余地,还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很清楚,不出十招,她就能在轩辕缜手中败下来。
到时候,就算她假冒上官舞阳的身份不会被暴露,她跟“刺客”是一伙这事,恐怕是洗不清了。
跟轩辕缜交手的过程中,上官舞儿是绝望的,她知道,当这张蒙面布被摘下之后,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直接死在轩辕缜手里,这样的话,轩辕缜跟皇帝之间的矛盾,就不会因为她而放大了。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竟然真就在那一瞬间,放弃了抵抗。
当轩辕缜的掌风在她面前袭来的时候,轩辕缜似乎是认出了她,到了她面前的掌力,硬生生地被收了回去。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张被蒙面布遮住的脸,还有露在蒙面布外那双那双明亮又澄澈的眸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谁都没有动。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轩辕缜的眸光,骤然一凛,在上官舞儿仲怔的当口,迅速抬起她持着剑的那只手,往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划了一刀。
一瞬间,轩辕缜的手臂上,涌出了一道鲜艳的血红。
“你……”
“还不快走!”
轩辕缜压低了声音,对着她低吼了一声。
上官舞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轩辕缜捂着受伤的手臂,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上官舞儿的眼眶,骤然一热,身后,传来禁军的脚步声。
她没时间做长时间的犹豫,侧目对萍儿道:“快走吧。”
转身离去的瞬间,她的视线,在轩辕缜冰冷的脸上,迅速掠过。
她们二人离开之后,禁军很快便追了上来。
看到轩辕缜,赶忙迎了上来。
“参见王爷。“
领头的禁军见轩辕缜手臂受了伤,眼底一慌,“王爷,您受伤了?”
“别废话,刺客往西南方向逃了,快去追。”
“是,王爷。”
禁军不敢怠慢,立即朝着上官舞儿二人离开方向的反方向追了过去。
等禁军走远,轩辕缜的目光,朝上官舞儿消失的方向投了过去,瞳孔深深缩了起来。
回到紫御宫,他拿来金创药倒在自己的伤口上,一言不发地包扎好。
他的表情,冷得可怕,想起那双蒙面布上方的双眼,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苦涩又难过。
“上官舞阳,你竟然想死在本王的手上。”
手上的纱布,因为心痛而扯得过于用力,让他的伤口,也被扯得生疼。
他不是没察觉到那一瞬间,上官舞阳赴死的决心。
他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那般残忍,要他亲手杀死她。
“上官舞阳,上官舞阳……”
沙哑的嗓音,承载着太多的伤痛,从轩辕缜的口中传了出来。
晋王府内,两道黑影借着月色,越入王府的高墙,进了东院。
上官舞儿推开萍儿的房间,摘下脸上的蒙面布,转头看向身后面色苍白的萍儿。
“还不把面纱摘下来吗,萍儿?”
上官舞儿的目光,犀利地投向萍儿,冷着声音,问道。
萍儿摘下蒙面布,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柳姑娘。”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看着上官舞儿的目光里,透着感激,“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你不用谢我,该谢的是轩辕缜。”
想起轩辕缜在皇宫里看着她时的眼神,还有他拿着她的手在他手臂上划出血口的那一刹那,上官舞儿的心,疼得拧成了一块。
萍儿苦笑了一声,在上官舞儿面前,也不再掩饰什么,道:“如果不是因为王爷认出了你,你觉得王爷会放过我吗?”
萍儿的话,更是让上官舞儿的心,用力收紧了。
“萍儿,你到底是什么人,潜入皇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舞儿直视着萍儿,问道。
萍儿的目光,闪了闪,避开了上官舞儿咄咄逼人的目光。
长长地叹气了一声,眼底是身不由己的悲凉和无奈。
“柳姑娘,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不会吗?”
上官舞儿冷冷一笑,“你可知,今晚你要是被禁军抓住了,送到皇帝面前,我就百口莫辩了。”
萍儿没有说话,她也无法为自己反驳什么。
这件事,她没办法。
她身上背负着的使命,她只能去完成,而褚将军,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大牢里。
上官舞儿看着她,半晌过后,道:“你不想告诉我关于你的身份,我也不勉强,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闯进皇宫了,轩辕缜应该还不知道是你,你最好安安分分地在晋王府里当你的婢女,不要再有任何举动。”
萍儿还想说什么,可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明白,柳姑娘,这次的事,真是对不起。”
上官舞儿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往外走。
今晚过后,她在轩辕缜面前,就已经彻彻底底暴露了,缺的就是她的亲口承认而已。
“柳姑娘。”
就在上官舞儿开门出去的那一瞬间,萍儿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上官舞儿没有回头,只是冷着声音,问道。
“王爷那边……“
“王爷那边,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她扭头看向萍儿,眸光里,已经没有了先前对萍儿的热情,只有疏冷和陌生。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可能再救你第二次,你要真不想连累我,就好自为之。”
“是。”
上官舞儿回到房间,将身上的衣物换了下来,想起轩辕缜的眼神,还有他受伤的手臂,她的心里就疼了起来。
“不知道他的伤严不严重。”
翌日。
皇宫里再被闯入刺客的事,惹皇帝震怒。
“现在朕的皇宫成什么地方了,刺客都能来去自如,你们这些禁军是干什么吃的。”
“卑职失职,请皇上降罪。”
禁军统领萧炎,在殿前跪下,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这次的事,确实是他失职了。
不到半月的时间,被人两次闯入禁宫,昨晚甚至还伤了晋王爷,这个罪责,他是难辞其咎的。
轩辕剑对萧炎挥了挥手,“下去领三十大板。”
“谢皇上。”
萧炎不敢有任何为自己反驳的余地,硬生生地下去领了这三十大板。
轩辕剑继而将目光投向群臣,“众卿没其他事的话,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从极和宫退下之后,轩辕剑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轩辕缜面前,“皇弟,你手臂受了伤,这几日先在王府里安生休养,就别上朝了。”
“是,多谢皇上。”
轩辕缜的情绪,显得有些颓然,淡泊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可眼神里,却满是晦暗。
从极和宫离开,轩辕缜没有回紫御宫,而是直接出了宫门,往晋王府回去了。
从宫里回来的一路上,轩辕缜都在想,自己见到上官舞儿之后,还能问些什么。
很多答案,早已经在他大脑里形成,他要的,不过是她亲口告诉他,可他也清楚,她根本就不愿意。
“王爷,您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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