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陵容洗清冤屈
直到小宫女试探着来扶我,我忽地起身,顾不得早已散乱的发髻慌忙冲入宝雀房中,宝雀面如煞白,额头山的虚汗如同夏日的雨点一般,嘴唇因为疼痛早已经咬出了血来,裤脚上的血和肉粘连在一起。
我的眼泪几乎就是那么一瞬从眼眶扑了出来,我将手搭在宝雀手上,宝雀却是忽儿一笑道:小主别哭了,以前听小主说梨花带雨甚是美,今儿看小主算是体会了,不过奴婢还是更喜欢看小主笑了
我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的:值得吗,傻丫头
宝雀的手有些冰凉道:奴婢入了宫对奴婢好的一个也没有,唯有小主你疼我,奴婢说句犯上的话,在奴婢心里一直拿主儿当亲姐,
我觉得喉咙哽咽的难受,只能出于房门嘤嘤而泣
我唤小宫女包了银子塞给门房,请他们叫方若来,方若念着恩,入了夜便也来了,
方若不改他的镇定神色道:小主怕是中了算了,小主是稳妥人,金刚粉怎会藏在自己宫里,汇春既然说是藏的那么深,怎么那么快就搜了出来,
我定了定神色道:陵容卑微,两件事请姑姑帮忙,第一如今没人敢请太医来看,还请姑姑周璇,第二我有一个玉坠子还请姑姑打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将这个纸条交予宛嫔娘娘,我顿了顿片刻觉得不妥,改口道,还是交予敬嫔娘娘,方若打开纸条只见偷天换日四个大字
方若也不言语只点了点头领了命,告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却是一夜无眠,早早起床,宝娟给我用箅子理着头问道:小主,昨儿夜给方若姑姑的什么啊,方若姑姑可靠吗,我们五日后会怎么样啊
我闭目养神道:用人勿疑,至于五日后,我也不知道
虽然不算禁足,但是有了吩咐,这五日自然是不出宫的的,便梳了一个常髻,早起去看宝雀时,,宝雀已由着方若请来的太医诊治过,精神好了少许,只是脸还是蜡黄小宫女正在给他喂着粥,我接过碗亲自给他喂着
宝雀刚要说些什么,我按住她道:既然你拿我当姐姐,姐姐喂妹妹吃饭,不是常事么
宝雀的眼睛闪着泪光道:小主喂人的手很是轻柔,主儿你与家中姊妹可还亲厚么
宝雀无心的话,忽然如将我心中的刺连根拔了起来,手中的汤匙也开始微微抖了起来,此刻房内就我和宝雀两人,我眼中的泪便也夺了出来,勉强定了神色道:不算亲厚,我娘虽是正房,当年靠着绣工给我爹捐了个芝麻小官,我爹如今终于平步青云,可是早就忘却了我娘,我娘为他熬坏了眼睛,才不到三十到了黄昏便要靠着导棍摸索着走,后来在一个冬日我娘的屋里因为没有炭火便得了一场风寒,不过是咳了几声,被几个姨娘撺掇着,说是得了肺痨,将我和我娘赶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住,要不是有一位姓肖的姨娘护着,只怕是命都不保了,到了快选秀的那数月,才接回府里,我与那些姊妹,感情并不深厚
宝雀有些惶恐道:都是奴婢的错,惹了小主的伤心事,
我搭着他的手含笑摇摇头。
方若和静妃在外迟迟没有动静,白日我便陪着宝雀说说话,夜里便饮少许酿好的桃花酒,如此闲暇时光自然易过,而难过的是眉庄本就虚弱的身子,因此再也无法下床,饶是几次要替我求情,却见不了皇上,听说日子也不好过,
腊月二十二的夜里,京城的天黑压压的,宫人禀报御膳房送来些糕点,断的近了我方看见那糕点上用膏子写着“成”字,心中已经了然
腊月二十三宫中夜宴合饮,我便不能出席内务府碍着面子,也算是送了一回正经吃食,我将那黄芪红枣鹌鹑汤刚刚饮下,没人注意到我指甲盖里的满满一盖的金刚粉,忽地我应声倒地众人忙乱了阵脚
待我醒来时皇上已经在我身边坐着道,一众嫔妃也来了不少,齐刷刷的站在一旁
皇上见我醒了慌忙抽我起身,待我坐稳了,皇上道:容儿既然醒了,这件事就在这儿审了吧,
皇上看着疑惑的看着他道:今儿在宴席上,瞧着敬嫔带着一枚和华贵妃所赐很相像的玉坠子,问着敬嫔便是在京城中的商号所买,朕命人取了那个你宫中小人脖子上的玉坠子,这才发现端倪,世兰在世时,喜好奢华,那羊脂玉朕也见过瑞泽细腻,是羊脂玉中的上上品,怕是只有荟丰阁才能相比,可这坠子上的羊脂玉,虽也好看,却是比不上的,朕和皇后也是做了糊涂人,那日灯光昏暗,竟然被这样的手段给蒙骗了
敬嫔断然道:皇上,这案子还没结了,此人很是恶毒呢,在宫中用巫术,嫁祸给安贵人,如今见皇上冷了许久,便要下手杀安贵人。
兰常在忽地跪下道:皇上即便这小木人不是安氏所做,那金刚粉了,那金刚粉可是在安贵人宫里寻得的
敬嫔问道:今儿我陪皇上看时,那金刚粉都一股子霉味,只怕早没了毒性,那毒啊只怕也不是安贵人所下
兰常在激动了神色这抖动的脖子上的米珠:那金刚粉才买没许久,又是最上乘的紫金刚粉,岂会发霉,敬嫔娘娘休要偏帮,今日没准也是她自个儿毒自个儿的苦肉计
敬嫔的眉毛轻轻一挑有了笑意道:皇上臣妾没什么想说的呢
我细细瞧去只瞧着皇后脸色已经微微一变,抢先与皇上说:本宫记得那日的金刚粉除了汇春,只有本宫和皇上看过,你是如何得知那金刚粉新购,有如何得知是紫色的金刚粉,兰常在从实招来,胆敢胡说仔细你的父母族人。
敬嫔接口道:臣妾冒昧,臣妾不忍看安贵人受不白之冤,特派了方若去查过,现在有了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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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了点头道:你本就是帮着皇后协理后宫的,方若她也掌管训导司,也是职责之内,朕要知道的
方若便施礼后人端正道:启禀皇上,适才兰小主说的紫云金刚粉,所说不假确实上品,而金刚粉是南洋进攻之物,因盗匪横行也好些年不入京了,也是这几月才有了些,因着数量不多,所购之人都是可查的,细问之下宫中只有齐妃娘娘的身边的蜜果姑娘去购过,此外那做乌木的小人因是雕刻精良,细查之下接头之人是兰常在身边的湘儿
皇上勃然一怒,方要发问,只见齐妃跪坐在一旁,平静的从袖中掏出一块药石喃喃道:弘时,额娘再也不能护你了,你要护好你自己啊,不知那药是鹤顶红或是红信石,却只见齐妃不过是瞬间,便倒在了地上嘴角的血缓缓沁了出来
众人见此早已是乱了阵脚,
皇上上前抚了抚齐妃的脖子轻言:不必了,来人啊,收尸吧
说罢皇上的口气充满了疲倦缓缓道:兰常在,为人歹毒,邪术构害,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一应服侍之人统统杖毙。
说罢皇上略略低着头:齐妃李氏,服侍朕十余年,不能恪守妇德妇道,着将为常在,已常在之礼
皇后以绢拭泪道:皇上,齐妃侍奉您已经二十一年了,她也是一时错了注意
皇上微微的叹了口气道:那就保留封号吧,还是以嫔之礼吧,都散了吧,朕也累了,众人一一散去
一时沉冤得雪终于也算是睡得安稳了,一觉醒来,却见是甄嬛坐在我床边,她见我醒了便是欢喜的神色眼里泛起泪意道:总算清白了,我就知道不是你
我只好劝慰道:好了,我这不是解封出来了么,我这几日关在这宫中也不知道梅姐姐怎么样了
甄嬛方止了眼泪道:好些了,只是身子比以前更坏了些,多半在床上躺着,偶尔强撑着下下床也不过是在宫里走走
我替甄嬛顺着背道:姐姐可知为何齐妃要构陷与我,又为何要对眉庄下手
大概是嫉妒你盛宠,嫉妒眉姐姐,。。。。。。。甄嬛也忽觉不对,眉庄早已没了身孕,也不得宠,能嫉妒眉庄什么了
我接口道:我和梅姐姐都在查一件事情,当年眉姐姐的头油所用并不多,为何伤及胎儿,而之后一直断断续续不好,梅姐姐爱习画研磨都是自己来,还有那那丝线都是浸满了毒,常此以往。而齐妃庸懦,此次陷害我为何兰常在要如此积极
甄嬛有些激灵:兰常在之父伊利将军是皇后的近亲,你是说。。。。。。。。。。。。。。。。。。
我低声道:还有富察贵人当年为何吃了那么多补药却是不见好,那双绣鞋,我听闻送去富察贵人那里时,被针宫居的人,拿去说是要清理干净,检查检查针,而之后富察贵人就因那鞋而扭伤。
如此甄嬛和我都不免有些寒颤,默了良久便也都告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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