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崇祯焦头烂额，何顾投其所好

　　崇祯一愣，有些懵圈：“爱卿有话好好说，哭从何来？”

　　何顾擦一擦眼泪，悲愤、无奈、痛苦、牺牲跃然脸上：“京师勤王一战，众多牺牲将士亟待抚恤，周遭百姓与饥寒中嗷嗷待赈，此皆陛下赤子，万岁不忍见，臣何忍得见？！”

　　“有心向朝中请发帑金，但念及陛下龙袍尚且补丁累累，臣实是难以开口。万岁纵为天下君父也难为无米之炊，臣每念及此便心如刀割，寝食难安。”

　　“臣万般无奈，这才出此下策，名为评花大会，实为筹集抚银。如今我镇车丁已带所筹银两以万岁名义赈抚战后家徒四壁之百姓。剩余款项亦急切递解进京呈送万岁，此种种所为，何来骄奢淫逸一说？不外乎是那张溥有心陷害，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臣不在乎！只要能解陛下眼前之忧虑，臣便是被天下唾骂又如何？”

　　这一下可把崇祯感动坏了，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彪出来——朕的严嵩终于出现了，朕等的就是你这样一个能干事还不要脸的人！

　　似这满朝文武，他们只想着自己要脸，却把朕置于何地！难道那些不要脸的事要朕去做？

　　崇祯感动之下，不由得起身离座，走到何顾近前拉住了他的双手：“爱卿，干臣也！朕必不负你！”

　　何顾哽咽道：“得君如此，臣复何求！不过，陛下……”话说半截，他忽然欲言又止起来，拿眼神瞥向左右。

　　崇祯旋即令左右太监侍卫退开数步，然后道：“但讲无妨。”

　　何顾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这个评花大会的颁奖仪式我想在正阳门前举行。”

　　崇祯神色有些失望：“就这个事？这无甚大碍，爱卿自便宜行事。”

　　何顾继续道：“不不，陛下，我还想请你做评花大会的颁奖嘉宾……”

　　崇祯登时拂袖而怒，满面愠色道：“岂有此理，自古焉有君王行娼乐之事！”

　　有没有？多了！咱们不扯宋朝李师师那些臭氧层子，就说他朱由检的祖爷爷明武宗，大名鼎鼎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有多少风流韵事流传在人间。

　　还不说什么他祖辈上的事，就是崇祯本人，那后来也是和陈圆圆在一个被窝里打过滚的人啊。

　　朱由检是一个皇帝不假，是一个极有事业心，十分要脸面的人不假，可同时他现在也是一个二十岁血气正方刚的小伙子。对这种事要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要脸的欲望暂时胜过了好奇心而已。

　　何顾当然早已料到，因此不慌不忙，再次潸然泪下，哽声道：“陛下~~~这可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啊？！”崇祯脸上的愠色转为困惑，“此言何意？”

　　如何说服崇祯这件事早已经在何顾肚子里酝酿了好几天，因此第一句话首先直切要害：“此举，可为陛下再筹十万白银！年中，当可再筹纹银二十万！陛下弹指一挥间，数十万纹银入账，平辽御营定可武装齐备，精锐满营！”

　　果然，缺钱的崇祯瞬间被这一句话给勾住了，不过他还保持着警惕：“这些银子，也算在爱卿的年税里面吗？”

　　何顾连连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此乃陛下亲手所挣，臣岂敢贪功染指！”

　　亲手所挣……这四个字恰好挠到了崇祯的痒处，顿时从里到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古往今来，历代帝王喜好什么的都有，版图、权力、财富、女人、男人……但归根结底都是两个字——成就感！

　　崇祯目前追求的成就感是什么？无外乎就是缝补眼下大明的破落社稷，以求朱氏复兴。可要缝补社稷，他目前最缺的就是银子。文武百官无能，但这些臣子可以拿国库没钱推诿，如果自己有银子，就可以放开了抽他们大嘴巴了。

　　看起来十几二十万银子不算多，甚至可能不被一些王公贵族放在眼里，但搁在明末的崇祯眼里，这笔钱已经不小了，已经可以堵很多窟窿了……你看这事好笑不好笑？

　　崇祯现在已经忍不住在盘算这几十万两银子该怎么花了，首先平辽御营的天使轮肯定是够了，买装备练精兵，以新御林军夺回辽东军控制权，重整河山指日可待！

　　但是，银子虽好，脸皮更要紧，朕身为一国之主，是绝不能像面前这个何顾这样不要脸的。所以崇祯虽然心痒难耐，却依然试探着问道：“需要朕做些什么呢？这些银子又从何而来？”

　　这哭戏果然有用啊，难怪当年的刘皇叔乐此不疲……

　　见鱼咬钩了，何顾旋即发挥出了推销员的基本功：“届时臣民皆在正阳门前，万岁则端坐正阳门上，陛下龙体，只需出面与民同乐便可。一些皆有臣代为办理。收入则主要分为三个层面，一者是门票收入，二者是献花银，三者是问安银。”

　　崇祯疑道：“这门票朕倒知道意思，但何为献花银，何为问安银？”

　　何顾解释道：“角逐三甲的十位女子背后各有金主，颁奖大会必然会献花篮以壮声色；这问安银，则是要看陛下龙威几何了。”

　　崇祯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何顾将心中打算逐一说出：“陛下亲自出席，需先正其名，曰：与民同乐评花义演！陛下既已不惜龙颜亲临，与会文武士绅岂有不上前问安之理，此时则曰：既是义演，问安当免，可以捐银赈济代安，此为问安银也。”

　　崇祯思忖片刻，还是有些犹豫：“若问安银甚少，岂不难堪？”

　　何顾知道他还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赈灾银朕怎么好意思贪污到自己包里，而且这能有几两银子。

　　因此他拍拍胸脯答道：“陛下放心，这档子事您就当承包给我了，不管赔赚，我都送上纹银十万，多了我哪去赈济灾民，少了我自己掏腰包也不会耽搁了赈济之事。”

　　崇祯瞬间龙颜大悦，越看何顾越顺眼，忍不住又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连声道：“爱卿干臣！干臣啊！”

　　何顾见他正高兴，心想是时候抛出杀手锏了，于是再次把声音压低了说道：“陛下，还有纹银三十万，您要不要听一听来路？”

　　“啊，还有？”崇祯差点高兴的笑出声来，“说给朕听！”

　　何顾拱手道：“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但讲无妨！”

　　“事关建奴入关失机群臣。”

　　“嗯？！”崇祯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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