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因果
“世子殿下...”
“世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红墙，隔着一个身形，灵巧的一翻落在穆丰身旁。
那个身形略慢，却也不差多少，一前一后落在他身旁。
还好，两人在空中就看到穆丰轻巧的弹碎阴蝠刀，所以心情已然放松，并不算太激动。
“丰哥儿，还好你在...”
率先来到的大汉抬手一掌重重的按在穆丰的肩头。
穆丰瞬间一撇嘴：“其实，你要感谢我，最好离我远点！”
“额，这么不客气...”
大汉脸色一呆，旋即转过身，看都不看他一眼。
刚才虽然有些危机，少年并未有丝毫害怕的感觉，相反，在看到大汉被穆丰一句怼得没话说时，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好奇的向前抻着头，等着热闹看。
舒儿却是眼中精光直闪，看看穆丰又转过头看看大汉。
清澈明亮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闪动着。
无怪乎她跟少年关系那么好，好奇心简直是一模一样。
真正有些呆愕的，恐怕只有站在大汉后面的中年人，他实际上是少年的护卫。
今天出现了极大的失误，幸好被穆丰弥补。否则，少年但有丝毫差错，他绝对是要自杀以谢罪的。
所以，整个院子里真正感谢穆丰的是他。
可是当他看到穆丰对大汉的态度，顿时感觉到，如果想要答谢恐怕要很难。
“穆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好古怪啊！”
彤城儿双刀一收，直接从院正中央飞身跳到屋顶，看都没看旁人，而是蹲在那里，伸指摆动着米粒大小的金属颗粒。
“没什么古怪的，不过是淬炼古洞蝙蝠血的百炼精钢。小心，阴气很重的，别伤着。”
穆丰拍了拍肩头，随口回了句。
“古洞蝙蝠？”
玉胧烟、玉君心、沈圭岳三个人也在这时跟着紫庭道长、宁道臣、罗宇身后跳到屋顶。
紫庭道人耳中听着玉胧烟的疑问，看着屋顶上的这些人，心中忍不住哀叹一声。
五岳观在帝都虽然不起眼，却也非是武林无名之地，现在却被一群人围在屋顶聊天。
可他看了看这几个人，聪明的没有在说话。别说是他们，就算差一点的人，他也拿他们没办法。
五岳观毕竟落寞了，连玉虚观都不在意他们，谁还会在意。
至少穆丰不会在意，他转头看着玉胧烟解释道：“古洞蝙蝠就是深处地下几十丈山洞内的蝙蝠，深邃冰寒不见阳光，故而阴气极重，用它的血淬炼的神兵，能吸声纳色，屏蔽二识。”
简单明了，一语中的，瞬间让所有人都对阴蝠刀有了清晰的了解。并且能深深铭记，想忘都不容易。
“你小子行啊，怪不得那帮小家伙对你都跟看到师傅了一样，有两下子。”
大汉再度走了过来，伸手又要拍下去。
穆丰的手用力一攥刀柄，目光淡淡的扫着大汉的手。
眼露锋芒，如刀如剑。
大汉在这一瞬间感觉到皮肤一紧，汗毛乍起。
一扭头，正好看到穆丰左手在刀镡上一推，右手握着刀柄就要向外抽出。
霎那间他的心口一紧，浑身僵直着，一动不动，脚下向后一错，硬生生的平行后挪数丈。
“你个虎犊子，还真要动手啊！”
大汉又急又气的暴跳如雷。
穆丰右手一推，咔的一声，长刀回鞘，嘴里带着一丝可惜，啧了一声，似乎为未能斫他一刀而感到可惜。
目光一挑，忍不住又在大汉身上瞄了一眼。
大汉浑身一抖，那股危险的感觉还没消退，甚至更加强烈。
他知道，有这个距离，穆丰不可能再出手。
可就因为明明穆丰不能出手，却始终瞄着他，就等他一个不防备时给他一下子，这种感觉让大汉分外难受。
忍不住脚下错步，又退后一丈有余。
大汉这幅姿态，少年愣了，舒儿愣了，少年的侍卫愣了，紫庭道长三位愣了，就脸彤城儿、玉胧烟三个人也愣了。
这些人有知道大汉身份的，看着穆丰的目光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位又是何方神圣，胆敢如此。
而不知道大汉身份的人看着穆丰的目光也惊疑不定，为什么感觉他们的关系其实应该很好，偏要如此对待。
少年率先忍不住，身子向后退了退，轻声叫了一句：“向大哥...他...”
大汉还没回答时，穆丰长身而起，大夏龙雀在身后一甩，冷不丁问了句：“我荀大叔在那里呢？”
少年刷的一下停住了嘴。
大汉眨了眨眼，有些迟疑。
穆丰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扫了一眼大汉布满钢髯的脸，笑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不会是你和凌雪峰联手，把我荀大叔给擒拿了吧？”
“去去去，竟瞎说。那小子腿跑得比谁都快，就算是我和凌雪峰真联手了，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得下的。”
大汉的嘴噗噗连吐两声，又回手扇了扇。
穆丰淡然道：“不是，那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大汉身子向前一靠，低声道：“那个，殷无咎你知道吗？”
“谁？”
穆丰身子一抖，一股浩瀚之气仿如利剑般冲天而起，直骇得屋顶除了大汉外，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向后飞退，并且一退百丈，瞬间来到五岳观外。
“这是什么修为啊！！！”
所有人同时对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言无语。
当然，殷无咎的名字被他们暗暗记下，没人敢提。
穆丰的气势起的很猛，收的也很猛。
一闪即逝，仿佛这一刹那间是种幻想。
可，五岳观外的人知道不是，穆丰和大汉同样知道不是。因为他们知道，穆丰刚刚那一下，震撼的不仅是五岳观外那几个人，他震撼的几乎有半个帝都。
“你真知道他！”
大汉低低叹息一声。
“他怎么了？”
穆丰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以为有些事早就被他忘却，他以为有些事情他不会在意。可当那些人和那些事在他耳边响起时，他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有些人，想忘都忘却不了的。
因为，这是他的因果，只曾有事之因，尚未了却事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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