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意识
潜意识里，她的心是有些偏向凌若兮的。
夜峻熙扔下手上的毛巾，看了看还在冒热气的醒酒茶，决定还是先翻醒正在熟睡的女人。
这样子睡下去，难保明天头又会痛的要命。
“喂……”
没有反应。
“若兮--”
他凑近她耳边呼唤着，可依旧没有反应。
“凌若兮--”
“再不起来我就直接你扔在冷水里！”
“唔……”
威逼利诱这一套似乎很管用，床上的人不安地翻了一个身子，总算闷哼了一声。
***
于是，我自己也郁闷了，打开后台一看，这节怎么还安然地躺在草稿箱里？貌似是我设错自动发表的时间了，鄙视自己了……
见她有反应，夜峻熙连忙坐在床沿边，扶她起来。
头晕乎乎地，过了好久，凌若兮才睁开迷醉的眸子，迷茫地看着前面长的人神共愤的人。
头，好痛……
像是被千斤大锤砸过一百遍一般。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冰凉的指尖，让她自己也打了一个冷颤。
“我……我怎么了？”现在的她，似乎还有些晕晕眩眩的。
意识还算有些清醒，身体却使不上任何力气，无辜却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喝了这个就没事了，”夜峻熙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凌若兮眨着灵动的大眼，头拧着疼，看了眼黑糊糊的液体，嫌恶的翻过身子。
视线定格在她的后背，目光如炬，以前他怎么都没有发现，这个小女人原来也是这么有脾气的。
他差点都忘记了，初遇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小野猫，这个世界上，凌若兮是唯一一个能与他凌厉眼神对视的人，可凌若兮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他几乎都要忘记她的本性。
思量着她这半年和自己在一起点点滴滴的变化，有一瞬间，竟有些迷茫，帮她绑在身边，究竟是对，亦或是错？
但是，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乖，起来把东西喝了，”他今晚的耐心竟出奇的多，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扳过她娇小的身体，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心，莫名地，就开始慌了。
“唉，你不喝就算了，我抱你去洗澡，”唯恐她诱人的小嘴里再说出拒绝的话，未等她有表示，夜峻熙已经把光溜溜的她扔进浴缸里。
偌大的浴缸，堪比一个小游泳池，容四五个人也不成问题。
温热的水冒着热气，奶白的肌肤变成半透明的粉色，夜峻熙只感觉喉咙一紧，热血直往脑子冲。
他……又对她有了反应。
“我先出去，”设置好水温，夜峻熙匆匆丢下一句话，准备离开。
再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只要一碰到凌若兮，总会开始自动瓦解。
“别走……”凌若兮拉住他冰凉的大手，抽泣着说道，眼角不断翻涌而出的眼泪，滴在水里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有人说，半醒半醉的状态是最难受的。
有伤痛的人，想找一个发泄口，会借着这个机会猛哭，哭出心里所有的委屈。
一次又一次的伤痛，如同电影回放般在脑海徘徊，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留下，竟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怎么了，不要哭了，”大掌捧起被眼泪打湿的脸，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擦干她的泪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染着类似心疼的东西。
凌若兮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张刚毅的脸庞，伸出之间，眷恋地描绘着他的五官。
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满满的神情，一滴滴泪珠更加迅速地开始翻滚……
“夜峻熙，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她哽咽着开口，似对夜峻熙说，又似自言自语。
喜欢！？
夜峻熙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凌若菲对他说过，以前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也对他说过。
曾有一度，他甚至有些厌恶着两个字，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说这两个字，他只会觉得虚伪，玷污了神圣美好的感情，而凌若菲说这两个字，却给他从未有过的压力。
第一次，他莫名地开始喜欢着两个字了。
从她这张诱人的小嘴吐出来的字，竟是别样的好听。
但夜峻熙就是夜峻熙，即使内心有多么激动澎湃，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般冷漠，冷漠到足以把一个人火热的心戳伤。
其实，他一直都以为，他和凌若兮现在这个状态挺好的，谁都不爱谁，就当是身体的放纵，仅此而已。
这辈子，他的女人只能是凌若菲，他没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
从凌若兮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第一刻是欣喜，接下来便莫名地开始心慌。
他们之间，最不该有的，就是
爱情！
半晌，
夜峻熙才伸出手臂，作势就要抱起她，“你醉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我没醉--”
凌若兮一把甩开他伸来的大手，带着哭腔说道。
唇瓣张了张，还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难受到了极点，想千万只蚂蚁，正在一口一口啃咬你的心。
酥酥麻麻的感觉，却一阵一阵抽着疼。
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再次翻涌而出。
伸出细白的手，粗鲁地一次又一次擦拭着眼泪，可越是擦，眼泪就涌的越发的凶猛起来。
凌若兮，不要哭了！！！
尤其在这个男人面前，更不要轻易的流泪。
就算没有他，你也应该是开心快乐的。
可眼泪却像开闸的洪水，滴在浴缸平静的水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
哪怕她明明知道，
爱情里主动的一方，就注定成为输家，可她终究还是把这两字字说出来了。
什么时候对他动心的？
连她自己都有些模糊了，凌家生日宴会给自己出气那一次，亦或是法国巴黎浪漫旅游那一次，还是在凌家为自己如此打凌若菲这一次？
喜欢上就是喜欢了，没有任何理由。
她想，或许，上辈子她欠夜峻熙的吧，这辈子才会爱上这个恶魔。
在这个“家”，她活的好累，也好无力。
每天看着他和凌若菲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她真的受够了！
头到现在还有些晕眩，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清醒的不得了！
她，只等他一句话，再决定究竟要不要给自己一条出路。
“我真的喜欢你，”唯恐他听不到一般，凌若兮重复了一次。
或许她很傻，问这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可是，她只想让自己知道，曾经，她也为自己的
爱情，努力过，奋斗过。
过了很久……
夜峻熙才悠悠叹了一口气：“凌若兮，你知道的，我……”
“你好好洗，我先出去，”夜峻熙伸手抚了抚她柔和的脸庞轮廓，沙哑着声音说道。
或许，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凌若兮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
第一次，对一件事，他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或许，最初的最初，他们就不该相遇。
他不该横插进她的人生以后，却又残忍地把她推开，对她，他终究有些不忍。
烦躁地抚了抚额头，什么时候开始，他夜峻熙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这个女人，似乎潜移默化改变了他很多。
至少，现在的他懂得了怎样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这些，从前的他，永远都不明白的事情。
凌若兮，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盅，让我能在短短半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晶莹的眼泪，这个晚上，她为了他留下太多太多的眼泪，都有些不像那个倔强却又要强的凌若兮了。
对女人的眼泪，他一向不屑一顾，可她，却莫名地让他心疼了。
甩去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转身，离开……
垂在一边的大掌，却再次被人握住。
夜峻熙诧异地看着身后的人，今晚的她，真的太不寻常了。
宝贝！？
多么亲昵的两个字！
鼻子酸酸的，她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夜峻熙，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样子温柔的你，比残忍的你更可怕！
可怕到让我对你开始产生眷恋。
说好今晚过后，不再打扰你和凌若菲，可我又该如何放开你？如何为自己寻找出路？
夜峻熙，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才能把那颗已经遗失在你身上的心拿回来？
很多事情，原来真的不是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这样子的她，背负着好多，好累……
“熙……”红唇缓缓吐出一个字，说完以后，她忐忑地看了眼夜峻熙。
这个字，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却一直不敢，现在，就当是完成自己仅存的心愿吧。
反射性的弹起，揉了揉眉心，头好疼……
打量了一下四周，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证明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的。
摸了摸身旁，冰凉的另一边，果然，他早已离开了。
拖起疲倦的身子，爬下床，昨晚究竟做的多激烈，才会导致今天连下床都觉得吃力。
一半床单已经滑落在地上，显示着昨夜的疯狂。
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动，凌若兮的脸立刻蒙上一层粉红。
换上新的床单，抱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
她一刻都没敢忘记，这个地方，早已不属于她凌若兮。
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掩上门。
或许，接下来，夜峻熙应该会为了凌若菲疏离自己吧，毕竟，他们之间，不该产生一种叫**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她，终于有理由给自己寻找解脱了。
逃离似得跑回自己的房间，一直仔细的凌若兮，甚至都没有发现，楼梯口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
生活，还是要继续，并不会因为谁就此停留。
凌若兮依旧徘徊在冷宅和学校两条线，乐此不疲。
寒冬不知不觉地已经降临，凌若兮裹紧了身上的米色风衣，看见学校里冬天还穿着丝袜短裙的人，她只能说句佩服。
一个人游荡在偌大的校园里，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孤单。
夏陌蓝现在整天都和顾文杰腻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凌若兮，而南风浩，因为上次的事情后，很少再来找她。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倏地感觉有些凉凉的液体掉在脸上。
下雨了吗？
伸手一摸，才知道，原来，那是眼泪。
现在的她，似乎真的越来越脆弱了，动不动就流眼泪。
“嗯？”旁边突然递来一张纸巾，看见南风浩这张久违的脸，凌若兮忽然有种恍然若世的感觉，呆愣着，甚至都忘记接过他手上的纸巾。
过了很久，南风浩才迟疑地那纸巾抹干她脸上的泪珠，眸子里染着几分心疼。
凌若兮目光灼灼地看着南风浩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种被人疼惜的感觉，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很冷？”看着她苍白的唇色，南风浩低声问道，立刻解下围在脖子上青蓝色的围巾，裹在凌若兮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温度，凌若兮的眼眶迅速濡湿，却又被南风浩用手轻柔的抹去。
“若兮，没有我，你应该过的更好才对……”他低声呢喃着，突然一把搂过凌若兮……
凌若兮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最终又无奈地垂下。
任由他抱着，不反抗，也不回应。
或许，最初的最初，她没有遇见夜峻熙，又或许，南风浩这句话能早来一年，他们都有可能会走在一起。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无力再去走进另一段感情了。
哪怕她知道，夜峻熙最后会和凌若菲在一起，而她也明白，不应该插足他们两个之间，她曾经也想过拼命地去忘，可还是忘不掉。
那颗遗失的心，原来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拿不回来的。
她和南风浩，可能注定是有缘无份，高中整整三年的暗恋，又或许只是青春期对一个异姓的崇拜而已。
仰起头，看着这张空灵俊秀的脸庞，他值得拥有更好地，而她，不应该拖它后腿才对。
想要推开，却有些舍不得，上大学这段时间，他真的给自己太多太多温暖，让她这颗原本冰寒的心好不容易有些暖意。
凌若兮，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地霸占着他，怎么可以！！
用力推开他，脸上突然冰凉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就这样子飘落而下。
没想到，今年的第一场雪，她是和南风浩在一起的。
摊开手心，接住旋转飘落的雪花，甚至还没看清雪的样子，它已经融成一滩冰水。
不管她怎么努力，雪花最终还是会融化为水从指缝滑落，凌若兮倏地就明白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你多么努力，都只是徒劳。
他，终究还是不属于你。
惆怅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或许，她不该强求什么，看着他幸福，应该就够了吧，黯然地垂下眼脸，迈开脚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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