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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毫无道理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难不成年纪并不大?!

        这不行,变态作为不可取,虽说修士自筑基期后容颜不变,  道侣之间相差几百岁上下的都有,  可那也是在人家已经长大的情况下。

        为了防止徒弟误入歧途遭人唾弃,星希尊者将这件事记到心里,  接下来好几日都格外关注她小徒弟周围有些什么人,  甚至还去转籍殿询问今日有没有类似于情书的信件,  可惜一点苗头也没看出来。

        这一没有头绪,  她就忍不住哀怨叹气,  看向殷辞月的目光也忍不住带上些怜悯以及恨铁不成钢。这孩子不争气,分明占着未婚夫这样光明正大的名分,  两人现又住在同一庭楼如此近水楼台,  偏还能被旁人捷足先登。

        殷辞月这样被盯了好几日,  一和星希尊者打照面就得到一声叹息,  想忽视都难。

        就在这日几人又被图云大师召过去选衣样时,借着这个机会他将疑惑提出,  “尊者,  你是有什么事想同我说?”

        星希尊者看了眼正被图云尊者拉住选布料分不出心神的小徒弟,纠结片刻,她若是说了算不算背叛?绝不能当这种缺心眼的师父。

        她选择旁敲侧击,“辞月,落落也快及笄,  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殷辞月自然知晓,  这几日随着其他门派弟子陆续赶来,  上星舫阁献殷勤地人都快要将门槛给踏破,  他颔首:“多谢尊者提醒。”

        可星希尊者的反应又是长叹一声,  意有所指地暗示:“那些明面上怀有心思的倒不足为惧。你可知落落有什么青梅竹马或者一同长大的孩子,那样的积年累月总会比常人感情更深。”

        由于两人现住于星舫楼,小未婚妻做什么殷辞月都知情,更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尊者许是多虑。”

        “或许……”星希尊者言尽于此。

        这时好不容易糊弄完衣料选择的宴落帆终于有了透气的机会,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师父正在和殷辞月说悄悄话,出于不祥的第六感,他立刻喊人:“怎么还不过来选衣样布料?”

        听到话后,殷辞月上前走到他的身侧,随便选出一两件看着和神女服比较搭的。

        至于星希尊者心虚不已,悄无声息,默默找机会溜出了坊阁。

        “这些布料来得及赶制吗?”宴落帆禁不住好奇,要清楚图云大师供他选择的那几块布料,虽都为纯白,可上面的暗纹图样全都繁复精致,并非两三日便能赶制出来。

        图云大师正得意,解释起来也不嫌麻烦:“这些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绝不会耽误时间,只是有些放久的衣料会有尘腐气,这是必须要拿香艾熏过。”

        “原来如此。”宴落帆点点头。

        岂料到图云大师又来了兴致,拉着他往里间走,明显不肯轻易放人,还说着,“神女飘带也有许多不同样式,我全部都拿过来给你瞧瞧,一口气全部挑选好这样做起来也方便。”

        宴落帆被蛮力拉住,只能用毫无还手之力来形容,求助般的扭过头希望殷辞月能说句话,谁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还见方香菱一边闻着布料一边嘀咕味道不好,“一定要用我们方家的香料才行。”

        宴落帆:“……”哽住。

        他意识到今日绝不可能轻易逃脱,少说也要磨蹭到酉时。殷辞月这坏家伙跑得倒挺快,也不知道拉着他一起,等回去必须要借此发一通脾气才行!

        殷辞月还不知自家小骗子又找到挑事机会,他离开坊阁找到了在外出神的星希尊者。

        “怎么这是有话要讲,我可不知道更多。”

        已经进行过反思的星希尊者决定对小徒弟的秘密守口如瓶,很是防备。

        不过殷辞月并非为方才话题而来,于是他摇头,“我只是有疑惑难以弄清,事关悟谦尊者。”

        星希尊者脸上的浅笑一凝,继而几声干笑,“都是已经死去的人,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你尽管问便是了。”

        她有些自嘲,笑道:“我痴恋于他这件事竟连你们小辈都知道了,可真是有够没脸。”

        殷辞月并无此意,他眸色微沉坚持道:“这不是丢脸的事。”

        心悦于人并尽力追逐从来不会是能令人看轻的事,说完后他将画轴从储物袋中取出,并且将画展开,“不知悟谦尊者有没有提过这画中世界。”

        星希尊者点头,瞟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不愿多看,“他最喜欢讲那些被臆造出来的乱七八糟传说,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殷辞月将画轴收起,因为他不认为小骗子会有精力去记住个不存在的画中世界,更何况经过比对,小骗子所画出的某些部分在这张画轴中没有相同,“不过是好奇。”

        “好奇什么?”

        “悟谦尊者是个怎样的人。”

        星希尊者扶额,似是陷入久远的记忆,但等回过神来后只说了一句话:“不过是个孤僻乖戾的疯子,从不愿好好修炼,每日就知道研究些古书中的阵法封印。”

        她站起身,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不提他这种不让人开心的,你还是快些去陪我那小徒弟。”

        殷辞月没继续追问,他知道现在不是深入了解的好时候,干脆告别:“多谢尊者答惑。”

        普通怠倦的日常若指尖流沙般时间飞逝,一眨眼便过去了一旬,祝舞所需的服饰已由云图大师准备完成,正学习祝舞动作流程的众人被临时叫去试衣。

        宴落帆可算是逃过一劫,顶着身后上一届祝舞扮演神女的师姐怒吼:“这部分动作一定要柔你明不明白,要比水还要柔顺,比云还要舒展!”

        “知道啦!”

        宴落帆捂着耳朵头也不回地跑路。

        前几日他还因记动作快洋洋得意了好一会儿,谁知道现在却败在不够软上,头都大了一圈,在路上没忍住为自己辩解:“我明明没有一个动作是错的。”

        殷辞月最近少见小骗子这样乖的时候,趁机揉了揉眼前垂头丧气却毛茸茸的脑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这并非谎话,只是那师姐的要求过高,毕竟这次落落为神女还顶着美人榜第一的名号,旁人抱有极大期待为必然,不能用寻常的标准来要求。

        宴落帆闷闷不乐,甚至想下个腰来证明自己,“我还是尽力吧……”

        一到坊阁图云大师推门就看着这哭丧的小脸,出于长辈心态以及对美人的偏爱,她忙问:“这是怎么了?”

        方香菱耸耸肩,代为解释:“她动作不够柔,被师姐给训了好一通。”

        图云大师一笑,这不正是时候?“只要穿上我这神女服,就算你硬得好似块木头,也能比水蛇还要灵动。”

        这形容,宴落帆很难抱有好的幻想,可架不住图云大师一股脑地连拉带拽,他还是被推入里间更换衣物。

        看到摆放整齐的神女服,颜色方面自然是没得说,这便是传说中五彩斑斓的白吧?在光芒的照射下闪着碎光,伸手摸上去却又不会感到粗糙,丝滑细腻若风轻柔。瞧着样式繁复可穿起来却简单得很,宴落帆自从穿进这修真界已经好久没遇到这样方便的衣裙了。

        而且配有整整五片飘带,分别在头发,脖子,腰间以及双臂,他随便做了个祝舞中的动作,看着身下的影子一时震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

        外面不知为何有些吵闹,宴落帆没放在心上兴冲冲地跑出去准备分享,“云图大师真的好厉……”害。

        笑容凝固在脸上,剩下的话吞回嘴巴里,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小小坊阁什么时候聚集了那么一大堆人?宴落帆茫然且无措地站在原地。

        殷辞月好似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看着他家小骗子的一瞬间:“好看。”

        一身碎光素白已经复杂繁复的纹样放在寻常人身上会是灾难,可眼前人拥有足够嫩白的肌肤,完全没有被压下的感觉,再加上本就偏柔和的琥珀色双眸,以及由络新妇织锦而打造的飘带无风而动,恍惚间说成殒世仙子也不为过。

        云图大师则是一脸欣慰,有种做出如此合适美丽的衣裙就算现在死去也毫无遗憾之感,不过她上下扫视,精益求精道:“还有些地方可以做出修改。”

        剩下的人从震撼中相继回神,尤其是刚出现的那几个外来弟子,不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只能感叹:“神女降世也就只有这样的程度。”

        一容貌出挑秀丽的女弟子不好意思地抿了抿红唇,拱手道:“我范玉黎甘拜下风。”

        宴落帆正尴尬,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范玉黎,美人榜第三,自认美貌绝世谁也瞧不上,性格是一等一的恶劣,所谓仗美行凶是她最常做的事,在剧情中和虚假的原主水火不容,互相使绊子。

        这是过来找事的?他慢半拍反应过来。

        金舒荣见他茫然,也只好摇头解释情况:“她觉得这才的神女应该由……”

        “不是!”范玉黎矢口否认,“我只是过来瞻仰一下第一美人的尊容。”

        金舒荣:“……”瞻仰是用在死人身上的吧?

        话说敢不敢变得再快一点,方才气势汹汹非要云图大师做神女服的人到底是谁?

        范玉黎也是心中委屈,她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朝身后一伸手,命令道:“把那画轴递给我。”

        身后那两人忙不迭地安排上,双手递了过去,“在这。”

        范玉黎“啪”地一下将画卷打开展示上面的抽象人物,对宴落帆抱怨:“你们临谷峪的人可真坏,在舀春路那小坏蛋明明说这画是最像你的,还说是你亲口承认过的唯一一幅。”

        “我、我确实承认过……”

        宴落帆不知从何处解释,这不是那体验生活的小少爷画的吗?居然到现在才卖出去也是离谱。

        范玉黎大受震撼,在她看来胆敢将自己画成这德行的应该被乱棍打死,语塞半天,最后终于憋出来句:“这就是那些人嘴里说的人美心善吗?”

        宴落帆闻言羞耻得不行,“不是不是。”

        范玉黎很是迟疑,她一直都奉行一个道理:只要人足够好看做什么事都会被原谅,所以做错事也从不道歉。

        可眼前出现了个比她更好看的人物,还没那么蛮横。

        范玉黎委屈巴巴:“怎么可以这样?”

        宴落帆摸不着头脑,试探道:“你因为我被骗的灵石,我会给你。”

        范玉黎并非此意,她将身侧柱子重重一锤:“不可以这样!你比我好看都这么温柔,那我的蛮横不是很没有道理吗?”

        宴落帆并不知其中的逻辑关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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