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个李维来了(求追读~)
“病都已经治完了,为什么还要留下?”
“因为我想看看,那位忙碌的军需官老爷,什么时候有空关心下他可怜的夫人、逝世的儿子。”
还是那间寒酸、俭朴的书房里,疑惑的李维与愠怒的凯特琳并肩而坐。
就在前些日子才坐过的同一张沙发上。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无人奉茶,连盛有半透明茶水的廉价玻璃杯都没有了。
李维有些可惜地抿抿嘴。
早晨甜豆腐脑吃多了,正是需要茶水解腻的时候。
感受着虚空尽头,那位品尝过黑叶的邪神大人,正在不断传回丰厚的精神力馈赠,以及类似于饱嗝的信号,李维的心情才随之欢愉。
他甚至开始期待起来,明晚在敦克街1101号与“上线”先生见面,该是何等大快朵颐...哦不,是相谈甚欢的场景。
沙发上的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安顿完安德烈太太的老管家从二楼走下。
两杯新鲜的茶水,这才姗姗来迟。
“军署有重要接待,老爷已经走了。”
不知是因为太太摆脱了那副疯癫模样,还是老爷离开庄园,亦或是两者都有。
总之老管家杰里的心情不错,就连玻璃杯里都罕见的多飘了几片完整茶叶。
“刚走?”
凯特琳小姐“不可思议”地起身,目光顺着杰里抬手所指的方向望去。
一颗肉球般的肥硕身影出现在庄园大门口,正艰难地把自己塞进苦不堪言的马车里。
“还真是无情的家伙。”
凯特琳直直盯着那辆马车扬长而去,早已没有先前的愤怒模样,甚至还坐回沙发,平静地喝起茶来。
“你不追出去么?”
一旁的李维拱火道。
凯特琳白了他一眼,懒得回应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她手里捧着茶杯,目光隔着袅袅雾气,落在老杰里的身上。
“您眼里的安德烈太太是个怎样的人?”凯特琳忽然没头没脑地提问道。
“嗯?”
保持着优雅站姿的老管家明显一怔,目光复杂起来。
下意识地思考片刻后,他露出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道:“太太她温柔、善良、贤惠,我很尊敬她。”
“确实...”
凯特琳放下茶杯起身:“但我只觉得她可怜。”
离开庄园,返程并不算急切,因此驽马的脚程堪堪能跟上故意放缓速度的治安署骏马。
“你不觉得那个老管家有问题吗?”凯特琳骑着马,目视前方。
“哦,你是说老管家的衬衣么...”
李维不禁诧异于菜鸟治安官的敏锐洞察力,他回忆片刻,道:“他从二楼下来后,第六颗纽扣好像扣错了。”
“是么...”
凯特琳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喂,你的注意点是不是有些歪了。我说的是,安德烈太太沾染邪异的事情...直觉告诉我,这个老管家脱不了干系!”
治疗结束后,李维曾模棱两可地告诉过凯特琳,安德烈太太的病可能涉及邪祭。
马匹向着市中心前行,治安官阁下的推理也在推进着:“对于你那种离谱的治疗行径,老管家居然没有丝毫惊讶,甚至有种刻意的无视...
若非我大概了解你的为人和来历,肯定会认为你和他有共犯嫌疑。”
“呃...感谢你的信任。”
“不用谢...你别插嘴。而且一位管家,绝不该对自己主家的太太妄自评论,这压根不是仆人应有的态度。
也许挖一挖这个老头,甚至是那个军需官,能找到些意料之中的线索也说不准...”
就这样,天才的直觉型推理家给两位嫌疑人打好标记,倒数着判处极刑的日子。
穿过横隔东郊与上城区的护城河,不多时胜利广场上的功勋碑顶便出现在视野当中。
“你有什么话想说么?”
见李维一路跟来、并无转向下城区的意思,凯特琳扭头瞪了过去。
这家伙一路沉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措辞,但久久等不到他开口。
难不成他是想解释另一枚八音盒的事?
还是澄清与那位护士之间的纯洁同事关系?
凯特琳心中生出些莫名的胡思乱想,却听见耳边轻飘飘一句:
“哦,到胜利广场了...那今天就再见啦,凯特琳小姐。”
随后便见那干瘪、摇曳的马臀在她的视野中逐渐变小,带着某個可恶的家伙一摇一摆地离去。
道别后的李维并不知道,自己又被某位治安官在心里处以了无数遍极刑。
他骑马穿过胜利广场前的大街,穿过西郊护城河,穿过枫香树掩映的林间长路。
最终停在此行目的地,火红枫林深处的某座红砖建筑前。
相比较帝国军署的粗粝、狂放,这座被称为戈坦术士圣地的建筑则更为内敛、低调,且神秘。
就连外墙都特意挑选了红砖,能够与秋日枫香叶的火红融为一片,过分追求所谓的不招人注意。
李维为驽马寻了一处茂盛的草洼后,转身向着术士协会的大门走去。
事实上,这是他第二次靠近所谓的术士大本营。
上一次还是在帝都郊区的某个分会,作死地“调戏”了某位同学,以触发恐虐之主的降临。
李维也由此确定,术士协会的祛邪法阵无法感应到“舌头大人”的存在。
门口行人不多,往来于此的基本都是戈坦城内的注册术士,形形色色。
碍于在此处使用精神力感知,会被当做是挑衅,李维只能凭双眼打量着周边行人。
其实经常进出术士协会的莱茵术士类型,从肉眼上就很好分辨。
低头疾步、不修边幅的那位内向术士,肯定是常年泡在实验室的术器发明家。
眼镜片比香槟瓶底还厚、刚撞完墙爬起来的走神术士,必然是浸淫于精神力晦涩运转的术式万花筒。
而两步三看、四处打量的年轻面孔,绝对是才升阶不久、初次注册的新晋术士。
比如正在打量周边行人的某个家伙自己。
李维摸了摸鼻子,轻松推开了那扇看似笨重、实则被术阵加持过的木门。
吱呀——
历史的厚重感以噪声的形式,从生锈的大门合页上传出,大厅里的目光瞬间全投了过来。
社恐的李维先生避犹不及,但想到暂存在这儿的一大袋补偿金,他只好微笑着冲大家挥手示意。
那些目光便又稀稀疏疏地收了回去,除了少数几道惊诧于李维相貌的目光,多驻留了片刻。
大厅空旷且安静,远没有军署那般热闹。
可能是莱茵帝国的术士比骑士稀缺吧,李维心道。
走到某个空闲——好吧,其实每个都很闲——的柜台前,李维对桌子后面那位恹恹欲睡、梳着潦草中分的男人轻声道:“您好?”
“姓名,年龄。”
干巴巴的声音响起,桌面上的铜制微型留声机仿佛触发了机关般,咔咔作响。
而中分男的嘴巴甚至都没张开。
“李维...”
李维的话还没说完,中分男突然昂起脸,一副发现新鲜玩具的模样,代为问话的还是那枚留声机:“克里斯多夫·李维,24岁,申报的二阶术士?”
“呃...是的。”李维掏出了身份证明。
中分男接过证件,拍了拍桌面上稍大点的留声机。
一道聒噪嗓门响彻整个大厅。
“快来快来!上次那个叫李维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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