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鞭刑下的忠诚(求追读~)
“住手,你这疯子!啊——”
“该死的家伙,再不住手,我必夜以继日献祭吾魂,世世代代诅咒你这个魔鬼!呃啊——”
啪——
啪——
“别打了别打了!呃——”
树下,仅有李维能听见的哭腔与讨饶低低响起,其间夹杂着棘鞭抽打的噼啪声。
灰紫色光点在树荫下弥漫,与光晕融为一体,但“舌头大人”却暂未被呼唤而来。
始作俑者李维正好奇地站在树下,如同瞧见什么稀奇玩意儿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下的阵仗。
那位自裂缝中显形、看不清面容的长袍虚影,在李维不断的精神力投喂下,居然就这样一脚踏出虚空,落在了梧桐树下。
然后抽出棘鞭就开始打。
每一鞭下去,梧桐树上并没有纷飞的木屑,但黑叶上的丑脸却止不住地哀嚎,肉眼可见的枯蔫下去。
所以,觉醒了召唤术?
这是李维的第一反应。
毕竟术士的派系千奇百怪,有能飞的、能放火的,那能从异次元召唤些骷髅兵、蛤蟆之类的,也并非稀罕事。
但李维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
因为在他的精神感知中,并没有捕捉到这位执鞭人真实存在的痕迹。
甚至安德烈太太混沌的瞳孔上,也只倒映出了李维与树,瞧不见第三道影子。
幻觉么?
看着只有黑叶才能切实感受痛苦的场景,李维心中有了答案。
这或许...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幻+”了吧。
他目光望向静悬于半空、悠悠转动的银质陀螺。
往日施展幻境术式时,都是将精神力构筑成一座悚然刑狱。
然后羁押中术者的意识,再狠狠拷打出其不愿面对、深藏内心的恐惧隐秘。
只不过升到三阶后,这项能力...似乎有了新花样。
比如,把中术者内心的恐惧给捏造出来?
“别...别打了,大人,我向您忏悔!我愿为您拭去鞋底的灰烬,永生侍奉于您脚下...”
“啊——”
黑叶的声音逐渐淡了下去,怕是就快要转瞬即逝了。
李维心念一动,那道虚影果然很配合的收了手。
“啊——”
黑叶惯性地又惨呼了一声,才发现悬空的棘鞭没有落在身上。
它那张叶脉构成的抽象面容,居然极其拟人地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要是早知道献出信仰能免遭鞭刑,它一开始就该乖乖摇起尾巴的...
“这是谁?”
树下的李维昂头,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
盯着虚影看了半天,李维依稀想起在圣玛丽大教区曾遥遥瞥见过的、不顺眼的身影,但印象着实不深。
黑叶一怔。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你变出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好悬黑叶没有破口大骂,但树下那根棘鞭无声地提醒着它,要谨言慎行。
回味着每一鞭带来的灵魂殇痛,黑叶连忙换做一副谦卑口吻,哆嗦道:“尊敬的大人...我的确不认识您的...召唤物...别别别,别打!”
看见树下那根棘鞭又扬了起来,黑叶忙不迭叫停,语速极快道:“我只不过是从一位魂归吾主的同行者那里,抢了些许灵魂碎片,以及...”
黑叶很想啐一口晦气,但还是忍住了:“以及共享了那段该死的、被鞭刑的模糊记忆...,所以我只能大概认出,那个同行者,应该就是被这位手执血色棘鞭、身穿长袍的人...虐待致死。”
看来模糊的恐怖回忆,会影响到捏造物的清晰度,李维恍然,拿出随身手札记了起来。
“那么,聊聊同行者和灵魂碎片的事?”
李维如同问诊一般,耐心地提问,并将黑叶哆哆嗦嗦地发言记录下来。
远处,凯特琳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多,以至于她转动脖颈的动作格外僵硬。
“他拿出本子,是在记些什么?”
凯特琳的声音与脖颈一样僵硬,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这些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在她的视角里,李维先是和安德烈太太跳了一段蹩脚的、姑且称之为华尔兹的舞蹈。
然后仰头盯着梧桐树傻乐。
现在又掏出手札写写画画。
如果有某位热心市民路过,应该会通知戈坦远郊的阿卡姆疯人院,来这儿“接走”李维吧。
相比较莫名其妙的治安官小姐,老杰里就要淡定许多。
“应该是在开药吧。”
或者说因为目光全缀在那袭红裙上的原因,老杰里直接无视了李维的存在,对凯特琳的回答也极其敷衍。
凯特琳:“......”
如果四个人里只有一個人正常的话,那她或许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所以不正常的凯特琳小姐牢记李维嘱咐,选择不去靠近那棵树下打扰所谓的“治疗”。
树下,李维检查完手札上只有自己能认出的前世文字,以及那些抽象的简笔画。
他满意点头,再次确认道:“咳咳,那我就总结一下,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伊西斯教基于守旧的传教体系,比如你与哈里斯主教、哈里斯主教与伦纳德神父,各自构成上下线...哦对不起,上下级关系;
伊西斯教又根据主神投影之树的特性,研究出‘人人都是神明’的机制,信奉者可寄托意识于树上叶片,‘同行者’死去后,灵魂和精神力可以被剩余教众继承;
哦,你还有个上线,命令你务必采集到安德烈太太的灵魂与血肉,明晚在敦克街1101号见面;
....”
经历了漫长的、大会总结般的发言,被毒打一顿的黑叶此刻精神已然有些恍惚了,只能应声虫般:“啊对对对!”
“好的,那么不知名的黑叶先生...”
李维满意地合上手札,言辞恳切道:“感谢你的配合,你赢得了我的友谊。”
面色有些发白的李维收回银质陀螺,并打了个响指。
那位拎着棘鞭、虎视眈眈的虚影先生如薄雾般散去,留在这世间的唯一痕迹,只有黑叶脸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虚影散去,黑叶顿觉死亡的威胁也消弭于无形。
它小心翼翼打量着树下那位看上去很虚弱的大人,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而李维却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窥探,而是大大方方擦着额角汗水。
毕竟与等同于三阶术士的黑雾抗衡,并成功勾出对方的惧意具现,对初次使用进阶幻术的李维而言,也颇感吃力。
“你可以走了,黑叶先生。”李维低声送客。
“啊?”
本以为必死、或者即将殊死搏斗一番再逃的黑叶不由一怔。
不过它很快收起惊讶,叶片弯曲,像是在躬身行礼一般:“尊敬的大人,恳请您的准许,让我侍奉您...”
话未说完,聚拢的叶片猛地张开。
脉络上一道黑气凝成、宛如实质的利刺,激射而出。
黑叶蓄势一击的偷袭带着寂灭与阴戾的气息,向着李维的眉心射去。
“让我侍奉你早日魂归吾主...啊?”
快意、尖锐的呼嚎声蓦地卡在嗓子眼,黑叶眼睁睁看着那枚戾刺穿透空气、穿透光晕。
然后在本该穿透的头颅前,停了下来。
“我对伱那位主可没什么兴趣。”
李维恹恹地掏了掏发麻的耳朵:“有没有兴趣,体验下来自吾主的小小震撼?”
暴虐的气息沿着树干盘旋,落叶纷飞,黑色叶片也被狂风刮得摇摇欲坠。
它此刻浑身僵硬,先前得意的表情如同被冻结在叶面上一般滑稽,只能颤抖解释道:“呃我我...我愿侍奉在您脚下,献上我...绝对的忠...”
话音戛然而止,匆匆而至的腥红长舌凭空探出。
所过之处,黑叶、戾刺、漫天光点...
以及那未说出口的廉价“忠诚”,尽数葬送于无尽血渊之中。
莱茵帝国有句谚语:“再调皮的孩子,也会给拿着皮鞭的父亲端洗脚水。”
所以鞭子下的效忠,李维只当是一阵风吹过。
“喏,你也看见了吧,夫人。”
李维拍了拍肩膀上的落叶,挽住昏迷跌倒的安德森太太。
“是它自己想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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