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转机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但你顶着的，是我儿子的脸，那我就不得不管管了。你把亚瑟怎么样了？！”怀特的音调提高了几分，直视着扎克血红色的瞳孔，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架势。
“真是让人不爽的口气。”扎克没有回答怀特的问题，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悄无声息的弥漫在空中，那种可怕的嗡鸣在扎克手心传出，蕴含着极其暴躁的能量。
“别蹬鼻子上脸了，小子。想杀你的话，你的脑袋早就被我切成齑粉了，你应该庆幸你是这小子心里挺重要的家伙，灭了你对我的麻烦不少。所以，饶你一命你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态度给我放谦卑点。”
“哈！你想比划比划的话，我随时奉陪。”
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怀特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但落地之后怀特动作非常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没有任何准备启动的姿势，整个身体宛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狠狠一肘肘在扎克脸上！
“速度快得惊人！”蹲在一旁的穆罕默德心中不由得感叹道，就在刚才，连他自己也没看清怀特到底什么时候冲到扎克身前的，只看到上一秒扎克出拳后怀特倒飞出去，可一眨眼的间隙却是怀特还站在原地，而扎克却险些被击倒！
“真的假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扎克在一个人类身上吃到了亏。”穆罕默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此刻的扎克自己也没想到，甚至连怀特出手的动作都没看到，痛感在视觉传导之前竟先一步传来。微微后撤稳住身形，此刻他的眼中也写满了难以置信，但很快，眸子里的震惊和轻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光彩。
“小子，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你管老子是谁！不服的话尽管冲上来试试看啊！”
其实就连怀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速度会提升如此迅速，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素质虽然不差，但也仅仅比普通人强了一点点而已，归根到底他本来就没做自己能够碰到扎克的打算，但他的身体此刻却仿佛感觉不到疲惫一般，有使不完的力气，眼前的一切也变得异常清晰。
“真是讨厌的猴子。”扎克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身影消失……
等到怀特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屋外的那片空地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屋子里出来的，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躺下的，连大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好啦好啦，都说了下手别这么重啦，你看看你，又把人家打成这样了。”穆罕默德和扎克并排从屋中走出，喋喋不休地在扎克耳边说着。
“别废话了，去看看情况。”扎克指了指还有些发懵的怀特，穆罕默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蹲下，伸出三根手指，“哈喽哈喽，这是啥？”
“s……三。”
“啪！”清脆的巴掌声再次把怀特打得发懵。
“智障啊你？这不特么明摆着是手指头吗？”
？？？
穆罕默德一脸失望的站起身，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对着身后的扎克说道：“完了，这孩子废了！你给人家打成傻子了，这也就是你身在自由的新社会，要是回到万恶的旧社会去，你这样的家伙必定要拉去给人家偿命滴侬晓得哇！哎呀我真服啦，我正义的铁拳怎么不能制裁在你的脸上捏。”
在犯贱无果被扎克给了一个大鼻窦之后，穆罕默德一脸生无可恋的蹲在墙角画起了圈圈……
“听好了小子，我没心思陪你玩，所以也就长话短说了。”扎克蹲在怀特面前，对着一脸戒备的怀特说道。“我的名字是扎克，是谁倒是无所谓，看在以后可能你有些用处的份上就告诉你。这个小子的脸，是我暂时借用的，他本人已经同意过了，不过反正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用就是了。别开口打断我！有什么事情一会会给你时间。”
扎克“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所有情报……
“……以上，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我们之中，只有你是第一个和那家伙接触的人，你有没有看过那个人的脸，亦或者……看到了他的某种体征？”
了解了事情大概的怀特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我没有看到那家伙的脸，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连声音都听不出是男是女，搞得神神秘秘的。不过，我被注射了那种药之后，昏迷过一段时间，在我昏迷之前，他来过关押我的囚笼里看过我，由于是蹲着身子，我看的很清楚，那个神秘的家伙腰间挂着的腰带，像是护卫队的款式，但是又不太一样，明显设计的比我们这种巡逻队的下等兵好得多，不过我能确定，那绝对是我见过的款式。记不清是在哪见过这种腰带了，而且这东西很特殊，我平常接触的，等级最大的官也就是统兵司了，但统兵司也配不上那种豪华款式的腰带，那就说明这种腰带代表的官职肯定比统兵司高。那就只剩下将军和大将军两个职位了。但问题在于……他们那种款式我也见过，也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啊。”
扎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揪过穆罕默德，“这种事，有权就不是问题。”
“干嘛？你怎么笑得这么阴森捏……”
“别废话了大先锋官，你的官职可是相当方便的条件呢。”
穆罕默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你不会又要把烂摊子给我吧？”
“因为只有你才能大摇大摆的进出王宫，调查个腰带还是不算麻烦的吧。”
“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咩？”
“你可以试试。”
……
扎克解除了亨利的幻术，同时篡改了他的一小部分记忆，在亨利醒来之后，他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
“麻烦死了麻烦死了，我好歹是整个王国里唯一的大先锋官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欸！被你们调度的跟个喽啰一样。”穆罕默德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瘫搂住扎克的脖子，瘫倒在扎克的背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被拽着走。
“你排个倒数第二没什么可骄傲的吧。啧，松开我啊你，勒死我了。”
“反正你本来就是死的呀，我可是实实在在的有肉体的恶魔欸，也是会感觉到累的好不好啊？照顾照顾我滴感受行不行啊我滴天老爷……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要到魂钉了咩，怎么一直不用呢？”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用你操心。”扎克被缠的有些恼火，没好气地说道。
“亚瑟的灵魂可是很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到时候真的压制不住他可是会很麻烦的。毕竟……要是真的知道了你的过往，恐怕你想要再出来可就难喽。”
扎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穆罕默德的手掰开，示意他赶紧滚蛋，甚至在穆罕默德不愿自己走后温柔的给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了，但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望着穆罕默德离开的背影，扎克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低头离去。
……
“好像忘了什么事情……”直到回到城外的木屋门前，扎克都一直低着头思考着忘记了什么事情，却发现屋门外竟然站着一个气鼓鼓的身影。
见到那个瘦小身影的一瞬间，扎克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无奈的扶住额头，硬着头皮在艾丽斯如刀刻般的注视下走去。
“麻烦了呐……”
“我听见了哦。”艾丽斯插着腰，眼睛死死盯着扎克的脸，扎克也很识趣地没有与其对视，指尖魔力微微涌动，屋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一道缝隙。
“你又不拿钥匙出门！明明走之前提醒过你的！”艾丽斯跟在扎克身后喋喋不休。
好吵……
“别耍你那小孩子脾气了，没接你不也能自己走回来吗，有手有脚的别老是赖着别人不放，我每天的事可是很多的，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不是？”扎克瘫倒在沙发上，艾丽斯依旧不依不饶地在其身边坐下。
“我……我才不用你操心！别老是说教我！”艾丽斯被说的有些脸红，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扎克索性闭目养神起来，脑子里整理起目前已知的各种线索，但无论怎么思考，最终都找不到完美无缺的解决办法。
开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连对方的样貌都不清楚，更何况昔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再加上心锁还封存着大量权柄，一大堆的麻烦还在等着，最近森林中魔力涌动活跃，似乎有相当一部分的魔物聚集在了一起，这种反常的现象肯定不会是好事；不开战，又会陷入被动，敌暗我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卡利帕里那家伙，死了也不让我消停呐，用灵魂构筑的心锁，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吗……等等，灵魂……”扎克突然瞪大眼睛，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吓了身旁的艾丽斯一跳。
“灵魂……是从生命力中诞生的负能量，与构成肉体的正能量达成平衡，才可以构筑出生命体……也就是说，如果用足够的正态能量去冲击心锁，就会导致能量的调节达到平衡，只要找到这种平衡的临界点，就能中和正负态能量，从而就能……”扎克的眼神里透出兴奋的神采，不经意间露出笑容，但搭配上他散发出的阴冷的气质，反而说不出的瘆人。
“棋差一招啊卡利帕里。”
扎克的意识迅速远离肉体，进入亚瑟的精神世界。
……
扎克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不自觉地有些担心起来，如果真的让他破除了心锁的压制，真的就没人能压得住他了，到时候还不得捅出天大的篓子来。想到这，不禁有些背脊发凉，却见面前空荡荡的空间忽然被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扎克满脸兴奋的从中走出，脸上的笑搭配上他的那张脸，说不出的……瘆人。
“你也听到我的计划了，但我现在只是一缕没有肉体的残魂，再加上没有心脏，也就谈不上生命力了。所以，只有你现在能帮我破除心锁。”
我有些警惕地后退两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你的话现在不能让我相信了，再说了，我凭什么帮你啊？”我学着扎克的口吻阴阳道，却见他原本兴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随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想怎样……”
“我已经找到了心锁的漏洞，你只需要给我打开一个缺口，先放出我的一部分权柄就可以了，不过开出口子的代价也很大，心锁的吸附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旦被从外部破开，吸附力外泄，可能会把你的灵魂吸进去就是了，但是没关系，我会尽我所能尽量拉住你的灵魂，你只需要再动用灵魂将缺口补上就可以了。”
“我给你补个蛋！！！我头都大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你拉不住我怎么办？万一我真进去了怎么办？你大爷的，我要是真被拉进里面，第一个就得搭上你！”
扎克什么也没说，正义凛然地对我……竖了个大拇哥，眼神仿佛在说“刚把得，我相信你。”
“你我之间的约定仍然生效，只要我拿到了权柄，你的女儿我自然会护她周全，一根毛都少不了她的。”
“别开玩笑了！”我打断他的话，“别再找我补补补的了！我凭什么？！你的品行我可算是见识过了啊扎克，什么事缺德你干什么，这要是真让你恢复能力，你不得把整个国都掀翻了啊！你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到时候不更得无法无天了吗，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不说别的，就单论今天，你至少杀了怀特不下3回！要不是他抗揍，早就被你玩死了知道吗！我是不会放心你接管我的身体了，除非……”
“除非在你完全恢复力量之前，身体必须由我全权接管回来，在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你换出来，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企图，我会第一时间换回来，而且就算杀不掉你，你也永远别想在我身体里出来了！答应我以上的条件，我就可以帮你破除心锁，答不答应……全看你自己了。”我虽然撂下狠话，但心里也确实没底，万一全盛时期的扎克不再是我能抑制住的可就糟糕了。我在赌，赌知晓我身体潜能的扎克到底有没有把握能够克制住我，只要赌对了，我就能完全掌控身体的自主权，并且还能很好的牵制扎克。
扎克冷冷的看了我一会，直到我有些发毛，他才叹了口气，像是服软一般说道：“我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不过，你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身体就先还给你保管，至于我什么时候需要，我随时会回来取走。”
扎克的身体逐渐融化，又化作那团粘稠的黑色液体缩在一起，只留下口鼻的模样。
“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破除心锁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尤其是卡利帕里这种专攻灵魂的专家，肯定把心锁设计的很好，一旦你真的帮我恢复实力，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动跟你有关系的人一根汗毛，但只要你违约，我会在这里摧残你的精神力，直到把你摧残成疯子，再占据肉体毁了一切。听明白了吗？”
真是没想到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该说没料到自己的小算盘能这么顺利吗。不过看起来真的赌对了，扎克没办法压制住我的灵魂，这是令我心安的一点。
“一言为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我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灵魂也会产生倦意。
“该出去见见各位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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