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怀特的异变

“砰砰砰”的敲门声吸引了亨利的注意力，为了照顾目前仍然无法自理的怀特，亨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学了，期间请来过很多医师，但没人能说的出怀特的病情是什么，怀特虽然已经醒来，但精神却差的出奇，经常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或者盯着窗口一看就是一整天。

  “来了。”亨利应了一声，打开了反锁的门，两个男人站在门口。

  “穆罕默德先生！还有……亚瑟哥！”

  “好好好，小子，最近在家里怎么样啊？”穆罕默德拍了拍亨利的头，径直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

  “呃……我们俩挺好的，但是我哥他……还是没有好转的样子，问了好多医生，求了不少药，一点起色都没有。”

  “这样啊……”穆罕默德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招呼着扎克进来。

  “啊，那个……你们先坐，我去泡茶。”刚准备离开的亨利被穆罕默德轻轻抓住胳膊，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哥，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俩就走了。”

  亨利点点头让开一条道，狭窄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没关门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门口，射进来的阳光温暖了这个有些狭小的木屋，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怀特的床紧贴着门，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清醒的。

  “哎呀呀，看起来一会有点麻烦了，还得求你帮我摁住他了。”穆罕默德耸了耸肩膀，转过头对扎克说道，而后者只是皱了皱眉，看起来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站在两人身后的亨利还没明白两人要干什么，穆罕默德突然有所动作，揪住被子的一角，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扯，却把鼓鼓囊囊的被子连带着缩在里面的怀特一起扯飞了起来！几乎同时，原本缩在被子里的怀特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嚎叫！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随后就见他如同着魔一般拼了命的往暗处爬动，似乎阳光的照射令他十分痛苦，以一种不似人类的姿态发疯一般爬动！

  没等穆罕默德开口，扎克动作更快，在怀特即将躲入阴影前一瞬间，狠狠一脚踢在其侧脸之上，怀特被突如其来的踢击踢得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就被扎克揪住衣领死死按在墙上，随后扎克单手结出剑指顶在怀特的脑袋上。

  “哥！”亨利有些着急，努力想摆脱穆罕默德的阻拦往屋子里挤，但二者力量差距实在太悬殊，被穆罕默德牢牢控制在原地。

  “有点蹊跷……”扎克目光死死盯着怀特，此刻怀特的双眼混浊不堪，宛如黑色的污泥充斥眼眶，甚至仔细观察他的脸颊两侧还能发现竟然有一层极其细密的绒毛！虽然绒毛生长速度很慢，但却确确实实存在，并且还在逐渐往脖颈处蔓延。

  “这家伙……好像在抽走我的魔力。”扎克眉头紧锁，仔细感受着周遭细微的魔力变化，“不，不光是我……整间屋子里的魔力，好像都在聚集过来，这家伙……怎么跟「漩涡」一样，他在抽取周围的所有元素力。”

  “太古怪了……空气中的魔力如此杂糅在一起，轻微的调和不匀都可能导致反噬，能够同时作用两三种魔力已经极度困难了，但这家伙……他好像可以运用所有的魔力。我能感觉到，原本躁动的不稳定魔力被他吸收以后，反而平稳下来了……”扎克额话还未说完，怀特突然怪叫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直穿耳膜，听得人头皮发麻，随后他的肉体肌肉突然暴涨，反手握住扎克的手腕，靠着蛮力硬生生将扎克的手反制住，未等扎克有所反应，怀特另一只拳头已经举在半空，带着呼啸的拳风一击结结实实直接轰在扎克的脸上，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就想去咬扎克的脖子。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回响在狭窄的屋子里，比原来要膨胀了不止一倍的怀特躯体猛然一滞，在场的所有人耳畔忽然响起宛如利刃出鞘般的破空声，一道快如闪电般的黑色印记划破空气定格在怀特的半边侧脸，随后只见一道细小的划痕出现，逐渐扩大、开裂、撕开……紧接着便是鲜血迸射的声音，怀特的半张脸突然爆开，炸出一团滚烫的血雾！

  “呵……这就算是回礼了。”扎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眼神中满是欣喜与欢愉。

  “哥！！！”亨利突然声嘶力竭地推开穆罕默德冲上来就想去扶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怀特的身体，刚冲了两步却发现再也无法移动分毫，双腿宛如灌铅一般沉重，只能叫嚷着对着扎克吼叫。

  “聒噪，把嘴闭上别再吵了！”扎克冰冷的眸子中带上了几分怒意，目光却没在亨利身上过多停留，再次看向脸部血肉模糊的怀特，“呵，要是真这么容易就死了，倒还能省去我不少麻烦呢，只可惜……”

  话音未落，原本眼神已经失去神采的怀特突然暴起！不知是不是错觉，扎克只觉得在一瞬间内，本就庞大的怀特躯体似乎又膨胀了几分，力气也越来越大，同时他的后背右肩处明显凸起了一大块球状的东西，撑得衣服鼓起一个大包，看起来格外明显。

  “嘁……与我相似的能力嘛。”

  怀特的脸部伤口深可见骨，但此刻伤口处的肌肉在不断抽搐跳动，似乎在迅速的愈合修补！

  此刻的怀特完全丧失了理智，张开嘴巴露出满口獠牙，对准扎克的头咬了下去！但扎克速度稍快一步，抬手一拳击中怀特的下颚，同时被扣住的手腕微动，一根手指直指怀特的头部……

  “断。”

  熟悉的利刃出鞘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发出阵阵刺人耳膜的嗡鸣，随后怀特的脑袋再次爆出一大团血雾，这次整道斩击将怀特的下颚几乎完全切了下来！怀特的半个下颚无力地垂下，在空中晃晃荡荡，但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突然暴起，一把将扎克压倒在地，抬手刚要出拳……

  “嗡——”

  清脆的剑鸣再度响起，但这次却没有命中怀特的脑袋，就在众人愣神的空档，怀特突然痛苦地嚎叫起来，扭动着身躯摔倒在地挣扎滚动，仿佛正在经历某种极其痛苦的过程！

  “呼……真是麻烦的家伙。”扎克缓缓起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想不到没有不死鸟的加持下还能拥有如此可怕的恢复能力，这种恢复速度，恐怕只要不是瞬间至死的攻击都杀不死他吧。但……很遗憾，你恢复的原理，已经被我弄明白了。”

  “这家伙的能力，恐怕是对敌人的攻击进行调和后创造对自己有利的肉体条件吧。”扎克默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的怀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从他接下我的第一道斩击起，他就已经调和出了解决我斩击的能力。这颗肉球，恐怕就是他对应我的办法了。”

  扎克指了指被他用斩击切割下的，原本在怀特背后的巨型肉球，此刻那颗肉球仍在跳动膨胀，一收一缩很规律地起伏着。

  “第一道斩击被接下之后，我并没有选择用杀了他的威力，但偏偏因为这样，才给了他能够解析我斩击的时间，直到第二发斩击落实，我才发现了斩击的手感完全不同，他的皮肤硬度似乎瞬间提升了不少，切割起来也远远没那么容易了，然后这东西就出现了，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提升，力量、肉体强度、亦或是反应速度，都在瞬间之内提升了一个档次，本来我是想直接把他的整个下颚全砍掉的，但却被他躲过去了一点。”扎克踢了踢地上的巨大肉球，“随后我才发现，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小子身上，而在于这颗肉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当这肉球达到肉眼可见的时候，这小子的体型大的离谱，但被我切掉之后，似乎在逐渐缩小了。呵……他为了修复被我砍掉的半截下颚，动用了肉球里储存的能量，也正是这颗肉球给了他如此非比寻常的恢复能力。他靠着榨取肉球里储存的生命力维持肉体，一旦被切断生命力输送的来源，也就无法再进行战斗了。”

  扎克指尖升起点点黑色的火光，点了点昏迷中怀特的眉心，原本还未修复好的伤势立刻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下一秒，怀特猛地睁开双眼剧烈咳嗽起来。

  “哥！”穆罕默德不再阻拦亨利，这孩子冲到怀特身边，把他哥哥扶起来顺气，缓和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亨利警惕的盯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扎克，那张脸与他认识的亚瑟完全一致，但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不需要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就给人不安的感觉，直视那冷峻的眼神，竟让亨利不自觉的有点不寒而栗。

  没等亨利开口，扎克的目光中红光一闪，随后亨利的眼神突然迷离起来，浑浑噩噩地起身独自出门，只留下剩下的三人在屋子里对视。

  “幻术？……我可不记得亚瑟会这种招式。”怀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扶着墙壁艰难起身，目光中满是敌意。“你们想干嘛？”

  “别误会嘛，我们俩又不会对你们哥俩怎么样的。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你的。”穆罕默德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看怀特一眼，而是盯着门框上的花纹雕刻，“不过那会你还在昏迷就是了，怎么样？感觉身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我……我不清楚，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能感受到……身体充满了力量，但每当我想要动用这股力量的时候，脑袋里立刻就晕乎乎的，然后……我的身体就好像不再是我自己的了一样不受控制，所有的攻击、所有的疼痛，我完全感觉不到，却也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但是……意识还是我自己的，只不过身体完全不受意识操控一样，我能看清你们的一举一动，但却没法做任何事。”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在没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在行动喽。”穆罕默德有些吃惊，转头望向扎克，“这种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灵魂居然输给了肉体啊。”

  扎克的眸子里也闪过片刻震惊之色：“确实有点骇人听闻呐，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案例……我刚才检查过了他身上掉下来的这个肉球，确实有很浓重的昔拉的味道，他喝了昔拉的血，这味道这么浓……血液浓度相当高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肉体能把昔拉的血液吸收转化掉。虽然转化不完全，但魔力的提纯也足有个八九成了。肉体在这种高浓度的浸染下高速淬炼，强度甚至超过了他的灵魂浓度，以至于开始排斥灵魂，但却又被他的灵魂束缚住，所以没能彻底占据肉身吗。”

  “嘛……不管怎么说，至少他还没有失控，不是吗？”穆罕默德仔细端详了怀特一会，可能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摊手不想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哼起了小曲。

  “他是个不可控因素。”扎克语气冰冷，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结出了剑指，“既然无法确定他究竟会不会失控，那提前把他除掉就可以了。”

  “哎哎哎别动手啊，咱们也不能乱杀错杀吧，万一他是咱们很好的帮手呢？你也太神经兮兮了，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好不好。”

  怀特眉头紧缩，死死盯着扎克的脸，他刚才见识过扎克的斩击，那种可怕的速度与破坏力，绝对不是自己现在能招架的住的。

  “偷别人的脸才能见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呢，虽然性格完全不一样，不过你跟那混蛋却是一模一样的欠揍呢。”

  “这么说，你想跟我比划比划了？”

  “想啊，你这张脸要是一拳揍上去肯定手感很好的。”怀特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

  “好啦好啦，和气为贵嘛。以后说不准还是要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咩，哎呀各退一步好不好，给我一个面子成咩？”穆罕默德表情说不出的猥琐，一会搂着怀特的肩膀要和其贴贴，一会又抱住扎克的胳膊摇个不停。

  “滚开！”两人异口同声，穆罕默德神色落寞地蹲在墙角不敢说话，甚至非常做作地沾了沾怀特床头柜上小鱼缸里的的水点在脸颊上，看起来说不出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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