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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再次出师


恍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朱棣猛然起身,疾步出屋,“世美!”

  禅院里空空如也,只有风声,哪有人影?

  茫然四顾,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妙锦紧跟着出屋,握紧他的手,陪他站在一起。

  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层厚重,以威严的气势低低地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

  凛冽的寒风,掠过枯树,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是在哭泣。

  残留在枝头的枯叶,耗尽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支撑不住,簌簌落下,犹如一只只疲倦的蝴蝶,无望地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痛失爱将张玉,朱棣悲伤的食不下咽。

  诸将纷纷站出来,主动承担战败责任,免冠请罪。

  朱棣哽咽着安慰众人,“胜负乃兵家常事”,边说边泪流不止,自责不已,诸将亦纷纷落泪。

  接连战败,折损主将,士气降到了最低点,朱棣的心疲累至极,不想再出征,他累了,将士们也累了,都需要休息。

  可是,道衍这个不安分的和尚,不让他休息。

  他以凌厉的目光冷冷地逼视着朱棣:“殿下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那该怎么办?”他苦笑着,“早知如此,不如跟大师一道出家”。

  对面的道衍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王爷,无法回头了,如果失败,我们只能死。”

  “那怎么办?”朱棣突然间很烦他,总是装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拿别人的性命荣辱布他的棋局。

  “招募勇士,激励士气,出师再战”,道衍说着拿出两张纸,这是他为朱棣安排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论功行赏,擢升王真、费瓛、刘江、白义为北平都指挥金事。

  第二件事,祭奠阵亡将士。

  东昌之战是靖难以来朝廷兵马的首次大捷,传至京师的战报夸大其词地声称“燕师精锐丧失几尽”。

  建文帝收到奏报,高兴坏了,信心倍增,急忙下旨,让齐泰、黄子澄官复原职,并且祭告太庙,告诉他爷爷,他打败了自己的四叔。

  真不知道,先帝的在天之灵听到后会作何感想。

  盛庸从此兵势大振。

  妙锦对朱棣说,“咱们以后南下,走徐州、沛县这条路吧,无需和他们死死纠缠,打赢他们又能如何?夺下一座城池又如何?还得无休无止地打下去,不如直接占了京师,登基称帝”。

  这番大胆言论让朱棣都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京师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吗?

  不过,细细一想,也不无道理,这样打来打去,何时是个头?

  登基所需各项设施全在京师,别的地方没有。

  费那么多事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妙锦畅想着,不知不觉,泪湿衣襟,她有点儿想回梅园了,也想长乐宫。

  那些将领,真的在乎谁住在乾清宫吗?

  朱棣和朱允炆,对诸将而言,有什么差别吗?

  相比之下,朱棣更懂他们,更知道他们的不易,更会善待他们,不会刻意用文臣牵制他们……

  妙锦想着想着,不愿再想下去,对于这些,她真的不懂。

  她只是觉得,这样消耗下去没意义,不如直奔京师,辩个清楚明白。

  道衍一再催促,朱棣只得重拾斗志。

  妙锦为暗卫和女卫都提前准备了合身的服装,并且伪造了身份,每人都配有腰牌,以免被盘问时露出破绽。

  这些腰牌全是从朝廷阵亡将士的身上拿下来的。

  暗卫将分批混入朝廷的兵马中,谋为内应。

  朱棣心灰意懒,就连夜里对妙锦,都无半分越轨之举,十分克己守礼。

  每天倒头就睡,连句荤话都懒得说。

  妙锦真的很担心。

  二月初九,隆重的祭奠仪式如期举行,祭奠东昌之战的所有阵亡将士,特别是为救他伤重力竭而死的张玉。

  朱棣他一字一句的读着,泣不成声。

  “奸恶集兵,横加戕害,图危宗社。予不得已,起兵救祸,尔等皆忠秉义,誓同死生,以报我皇考之恩。今尔等奋力战斗,为我而死,吾恨不与偕,然岂爱此生,所以犹存视息者,以奸恶未除,大仇未报故也。

  他说着说着,悲痛难忍,不禁失声痛哭,不由得想起为救他而死的张玉,痛心不已,当即脱下战袍,身旁的护卫来不及阻拦,已扔入火中。

  他大声说道:“将士在予,情意深厚,予岂能忘?吾焚此以示同死生,死者有知,鉴予此意”。

  在场将士无不动容,纷纷请求出征,誓死效力,“人生百年,终必有死,而得人主哭祭如此,夫复何憾?我等当努力,上报国家,下为死者雪冤。”

  二月十六,朱棣誓师南下。

  出发前,朱棣召集诸将,慷慨陈词:“比者东昌,才战即退,弃前累胜之功,可为深惜。......若白沟河之战,南军怯懦,见战即走,故得而杀之,所谓惧死者必死也。”

  为激发将士的斗志,与对手决一死战,朱棣重申纪律。

  “有惧死退后者,是自求死”。

  “有违纪律者,必杀无赦”。

  此时,盛庸二十万兵马在德州,吴杰、平安在真定。

  为了充分发挥擅长野战的优势,避免不善攻坚的弱点,燕兵到达保定后,没有冒然攻打德州或真定,而是发兵于两城之间,诱敌出战、各个击破。

  二月二十一,燕兵东出移师紫围八方。此时正值春分前后,春寒料峭,清早行军,朱棣的红色战袍上凝结了层薄霜,看上去像是龙纹,栩栩如生,美如刺绣。

  将士们发现这样的吉兆,深感此次出征胜利在望,无不兴奋异常,斗志昂扬。

  三月初一,燕兵沿着滹沱河列阵扎营,并派游骑前去定州、真定,用疑兵之计延缓平安、吴杰出兵时间,以集中力量攻击盛庸。

  盛庸这次的行动十分迟缓,直至三月十二,才行至达单家桥。

  燕兵从陈家渡渡河后找不到盛庸所部的踪迹。

  朱棣不由得忧虑重重。

  盛庸是否已与平安、吴杰会师?

  如果他们已经合兵一处的话,燕兵将陷自己于不利境地。

  朱棣再派游骑沿着渡河来回搜寻,仍旧踪迹全无。

  忽然,河边喧嚣声传来。

  原来,派游在巡逻途中遇到的一只在河边咆哮的斑斓猛虎,虚惊一场。

  这说明,盛庸尚未抵达,朱棣这才放心,不再担忧遭到夹攻。

  他趁机鼓舞将士道,“格杀猛兽,胜敌之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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