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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只一言


  春晓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魏修的身影,周围几个说话的夫人对视一笑,却不敢打趣魏修和春晓,只是行礼往其他路走去,魏修抬头便看到春晓缓缓走来,身后红色耀眼,一时间像是梦中景。

  “魏郎。”春晓笑着走到魏修面前:“可是在等我吗?”

  魏修自然牵过春晓的手,也不回答春晓的话,只是带着人向外走去:“该回去了。”

  “赵妹妹还没跟来呢!”春晓今日在外面倒也开心,并不抗拒,只是方才她在新房内,赵九娘在外面,方才人多,现在已经看不到人影。

  “我们先走。”魏修显然不会为她人停留,见春晓担心还笑道:“难不成还能走丢不成?”

  这倒不会,方才新房中就有人见到春晓和赵九娘头上发钗相同,春晓自然说是姐妹,又向众人介绍。

  官宦人家的女眷谁不是心思通透,见二人容貌、衣服、发钗都相似,心中多有猜想,待赵九娘也很是客气。

  赵九娘此时却还在新房不远处,方才和一个面生的夫人说话,她见她性情好,有心想要多打听些事情,这才耽误了时间,回过头就看不到其他人,心中难免害怕,抓着丫鬟彩云的手不放,急匆匆赶路,谁料却和一个丫鬟碰到了一处。

  “哎呀。”赵九娘不小心被撞到,那丫鬟赶紧道歉,赵九娘身旁的彩云训斥了几句,倒是赵九娘着急跟上春晓,开口说了两句话。

  彩云自视甚高,平常也不将赵九娘放在眼里,如今见赵九娘说好话,只觉得赵九娘莫名其妙,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装好人。

  她轻哼一声,当即甩开赵九娘的手向前,撞了人丫鬟也匆匆离去,一时留了赵九娘孤身一人站在原地。

  夜色早已降临,赵九娘的神色变得冰冷,她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彩云,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刚要迈步,却见地上有个香囊。

  香囊上什么都没有看着也不像彩云的,她本想不管,又见香囊鼓鼓,隐约有股药味,她抬头望向四周,见并无旁人,这才捡了起来塞入袖中。

  新房内,张瑜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屋内本来伺候的丫鬟都被她赶了出去,丫鬟们本是向西刚刚买来的,也不敢说些什么,心中害怕惹得张瑜不满再把她们给卖了,听到张瑜让她们出来也不敢多问,只是站在外面面面相觑。

  撞了人的丫鬟额角沁出汗珠,终于跑过来,周围的丫鬟倒对她极为客气,原来她是张瑜带过来的陪嫁丫鬟。

  “娘子。”丫鬟缓了一口气敲门道。

  敲门声响起,张瑜皱着眉毛,听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这菜让她进来。

  见张瑜表情不对,丫鬟脚步一顿,可门已被打开,她也不好离开,只是踱步道张瑜身边又喊了一声:“娘子。”她很是有些紧张,因为张家从前并没有什么下人,也没这个闲钱给张瑜置办陪嫁丫鬟,不过是见向东是官身,没个丫鬟傍身到底有些说不过去,这才临时买了个十岁出头的丫鬟。

  张瑜转头看她:“东西呢?”因着有孕,且孕象不好,张瑜早早备好药,准备喂给向东,好让他昏睡过去。反正洞房花烛夜之后,她就是向东的结发夫妻,日后有孕的事也顺理成章。

  尽管张瑜思虑周全,奈何向东早已知道了实情,先前的诸多谋算也化为乌有。

  “没,没带,奴给忘了。”丫鬟几乎要哭出声来。今日大婚,府上来了不少人。张瑜听说事情多,自然要打发丫鬟出去帮忙,丫鬟忙得团团转,听到张瑜喊她这才匆匆跑来,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这样的情况下,丫鬟自然有些辛苦,回来时张瑜交给她的香囊也因着和人撞在一起而消失不见。

  小丫鬟初来乍到哪里敢说实话,只说忘了,忘在了张家。

  忘了?张瑜当时明明是亲手交给了丫鬟,若是事情没暴露,她指定要给丫鬟两耳光,可如今……

  既然向东已经知道背后的事情,她也不必再为此忧心,如今丫鬟说东西忘了竟然有种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宿命。

  也罢,张瑜叹了一口气:“算了,忘了就忘了,你这两天找个机会回去一趟把东西丢了或是烧了,明白吗?”东西忘在张家也不是个事,家中那么多妯娌姐妹,万一哪个给她翻出来也是个麻烦。

  “好,奴一定记得。”小丫鬟喜出望外,没控制好笑脸,看得张瑜不舒服。

  “你个猪脑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得打你板子。”张瑜伸出手往小丫鬟没什么肉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小丫鬟当即疼得惊呼,却不敢大声喊,只低声道:“奴,奴知道了。”

  见小丫鬟没了笑脸,张瑜这才气通,吩咐道:“还不赶紧伺候我梳洗?”

  “笨手笨脚,脑子也不好使,也就是我心善才买了你,日后你可得好好伺候。”

  等伺候完张瑜梳洗,小丫鬟胳膊上又多出几个红印,出门时却看到其他丫鬟的羡慕眼光,觉得她得了张瑜信任,小丫鬟本想笑一笑,可胳膊疼得实在厉害,怎么也笑不出来。

  屋内张瑜还在为另一件事情担忧:今日乃是洞房花烛夜,向东早知道一切,今夜又要如何度过?

  她看着被挂在一旁的嫁衣,烛火昏暗也挡不住嫁衣上栩栩如生的鸳鸯。

  就在此时,向东喝得醉醺醺走了进来,几个丫鬟赶紧过去服侍又被赶了出去,张瑜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进去,担心被向东吼出来,在丫鬟面前丢脸。

  好在向东洗漱很快,出来时已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他看也不看张瑜,径直扯过屏风挡在软榻前,彻底隔绝了红帐前的试探目光。

  张瑜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正待吹灯之际,向东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日与我前去府上谢恩。”

  这是洞房花烛夜向东对她说得唯一一句话,张瑜躺在床上,右手不自觉抚上还没有变化的小腹,第一次为先前的事情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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