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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心太软


  翌日一早,魏修刚走,春晓就招呼着丫鬟梳妆,准备早点出门。

  梨花刚刚收拾完送到张瑜家中的聘礼,听闻春晓要出门,连忙过来,看看她要不要一起去下聘

  余年和余月正伺候春晓穿衣服,她看到后轻笑一声:“夫人,怎么穿得这样素?”今日也算喜,春晓却穿着水青色交领,下面也是同色,虽然好看,却显得太素。

  余年和余月春晓听得有些紧张,她们如今不经常在春晓身份伺候,今天伺候春晓也是身边没人,她亲自指了她们。

  余年一开始还在沉默,余月倒有些激动,她还想着从前的春晓,如今虽然有疏远,却依旧觉得春晓可亲,想着春晓总穿华斑斓色彩的衣服,如今出门游玩,想来也是这般,自顾自挑了些色彩鲜艳的衣服。

  春晓默不作声,只是靠在床边看着余月,余年心道不好,扯了余月两下,这才将人扯下,挑了两套素色,春晓这才起身换了其中青色。

  如今梨花回来说衣服太素,显然是觉得余年余月挑得不好,她是春晓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有这个资格。

  “挺好的。”春晓笑了笑:“日日穿那些红色,今天也换个花样。”

  梨花听完这才罢休,春晓说得也是事实,魏修市场让人送来绸缎,色彩绚丽,再加上金银四线勾勒的大片图案,正是富贵夺人眼。

  也怪不得梨花看不习惯,见春晓觉得好,她也收了话,主动去到妆奁处,挑了珍珠短坠、粉色珠花、玉簪摆好。

  “夫人好看,浓妆淡抹总相宜,头上珠花也得简单些才是。”梨花笑道:“夫人看看可喜欢。”

  春晓随意点点头:“玉簪就算了,今日不戴假髻。珍珠也收了,随意找个翠色小坠就好。”她头发被自己剪了,虽然没有很短,但显然不能再像从前用自己的头发梳发髻,有些重的金银步摇都得戴上假发髻才行。

  梨花连忙点头,将一旁的珠花簪好,又配了妆匣中最不起眼的的短坠:“夫人您瞧瞧。”她殷勤的捧着铜镜到春晓面前。

  春晓看得一愣,镜中人的模样其实没什么变化,只是没有平日的繁复装点,就连妆容都极为简单,只上了些珍珠粉,眉毛都没描画。

  “就这样吧。”春晓收了目光,不敢再看镜中很像从前模样的自己,担心再看一会勾出从前的回忆。她随即起身向外走去,倒让没反应过来的梨花慢了两步,只看着春晓远去的模样,觉得今天的春晓有些不同。

  换下了繁琐的衣裙,春晓觉得脚步都轻快许多,她已然顾不得今天的穿着会不会惹怒魏修,她在后院待了这样久,若因为一件衣服就被怀疑,那她也不用想着逃跑的事情。

  门口处早早备好了马车,春晓上车时周围还有不少丫鬟和随从,虽然她穿着简单,可身边跟着的人却是一个不少。

  春晓脸上的笑容散了些,看着一旁的向西道:“我不过出门逛逛,用不了这么多人跟着。”

  向西弓腰道:“还请夫人见谅,大人担心夫人安危,特意嘱咐过小人。”

  听完这话,春晓的笑容消失大半,撂下车帘不再说话。

  向西松了一口气,让他们赶紧出发,他今日不跟春晓一起走,他和梨花一起出门,再接上孔媒婆和向东汇合,今天他们可是要去下聘,再加上张瑜身份特殊,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事。

  马车之上只有春晓和余年余月三人,和从前差不多,余月却远没有从前活泼。

  直至驶出这处街道,来到外面,马车周围突然传来诸多声音,春晓也睁开半阖的眼睛,撩开车帘,看向外面。

  余年和余月也悄悄抬了眼睛,看着外面的热闹,余月忍不住道:“这处人好多,真热闹。”

  春晓听得一笑:“这处有渡口,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自然热闹。”

  说起来,平江府的渡口其实很早就有,只是一直都是民间偷偷搞得,官府看在税收数字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修来后没两天就找人修了渡口,定了官员,改了商税,如今渡口满是载满货物的船只,他们运来全国各地,甚至是海上的宝物,然后再从这里运走闻名全国的织锦,商人们在其中赚得盆满钵满,官府也收了足够的税银,两岸河工也在每日搬运中拿到了不少银子,过了个好年。

  春晓就算再讨厌魏修做得一些事情,也不得不承认,魏修来到平江府后做了很多事情。

  他并不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有另一个必须要做的原因,可她也得承认,魏修如今做得这些事情,对于平江府的百姓是件好事。

  如今的平江府,原来的苏州城,比她上一次来时热闹多了,尤其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希望,春晓看见便觉得开心。

  她有心想要下车走一段路,但不说外面的护卫不满意,就连车上的余年和余月都拦住了她:“夫人,外面人多,需要小心些。”

  人多的话,很容易走失,除此之外,富家女子身上戴得金银首饰也常被顺手摸走,又是女子的首饰,一时间还不好追回。

  春晓只好应下,不过是不想给几个护卫和丫鬟们添麻烦,若是真出了事,她最多被禁足,可护卫和丫鬟们肯定要被惩罚。

  想到此,春晓嘴角又勾出一分嘲讽,魏修事事都做得好。表面上答应她出门,可又安排了这样多的人,不就是让他们自己掂量着,控制着自己吗?

  这样简单的招数,春晓却没有同样简单的方法去破解。

  “心软,成不了事。”魏修的声音仿若在耳旁,春晓脑中又浮现出这句话,甚至很是赞同。她看着身旁的余年和余月,她还不曾问过上一次她离开后,她们还有哪些伺候她的人有没有被牵连。

  春晓有些逃避这个问题,其实她明白答案,知道自己乖乖的就不会有任何人出事,可她依旧不想,在这方世界待久了,如果没有一点执念,她要么痛苦死去,要么成为真正的“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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